他的嗓音里带了点点烦躁，我也不拖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我以为她是找个地方自己冷静去了，可这好几天了，我们几个都有点急躁，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她要是出什么事，还真不好解决。

“因为你活该，林夕然。我恨你，永远都恨你，他们也跟我一样恨你，你活着就是个错误，你怎么还不去si啊林夕然，为什么不下地狱，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的出现在我面前！”

她笃定的神se好像认为，没有人会不想跟她成为朋友。

她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紧蹙着眉头，眼底的神se紧张，她瘦了很多，一双原本灵动的眼现在变得有些麻木，瘦削的脸颊侧过来看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t温，以及手心里sh漉漉的汗水。

我当然想过找沈枫，昨天我就打给他了。几次都没有打通，最后一次倒是通了，但谈话并不是很愉快。

“喂，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桶啊，你家大人呢，那么重，不让他们来帮忙吗？”

“没什么值不值的，我们是朋友。”

“你对李佳蓉做了什么？”

她b寻常村里的孩子要白净一点，一双杏眼温温柔柔，她弯着眉眼，依旧笑着看我，她衣着g净，穿着白se的裙子，一看就不像是这些村里孩子能b得上的。

我抿了一下唇：“我是王然然。”

但同时我们也发现网上的那些舆论，奇迹般的消失了。消失的一g二净，无影无踪。

然而，我看到了站在远处桥端的李佳蓉。

她为什么又来找我？

但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要去弥补，不能让一切错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你的麻烦事是我摆平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会si在这个雨夜。

我连连后退，我不能再被她耽误了，要是迟了回去会挨打的。

我懦弱自私，卑劣而又不敢承认。

她细细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好像那是什么重要的希望一样。

我一时没有说话，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有劳沈总。竟然还会接我的电话。”

我一向讨厌打雷，也讨厌瓢泼的大雨。那总代表着不堪的回忆，以及无休止的，要将我吞没的窒息的孤寂。

我提着b我半个身子都大的水桶，摇摇晃晃的走在石头小道上，有几个孩子嬉笑着打闹，见了我其中一个胖些的男孩子，冲我一咧嘴：“王然然，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我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已经神情恍惚的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你们也没必要帮我的，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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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通t的疲惫击中，头晕目眩。

“有事说事。”

“你终于回来了。”

因此我在心里把我所知道的xi字都过了个遍。

她没有回答，只是答非所问的吐出一句。

为什么……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他似乎是没料到我这么问，语气里带了疑惑，语调上挑，漫不经心的说：“我能对她做什么，怎么？你那好舍友出事了？”

我一愣，写题的笔顿了顿，我把笔放下直视着她，我不知道是应该告诉她这一切本就是因为我，还是要告诉她不用担心我都会解决，而这两者无论我说哪一个，都不能彻底的安抚她。

我撸了撸袖子，继续抱起水桶，我要习惯，我必须要习惯。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父亲那个布满皱痕，大叫着冲我扬起巴掌，狰狞恐怖的脸。

我晕沉的大脑好似突然清醒了一瞬，我拽了她的衣角，嗓音g哑，微红着眼：“你说什么？”

是哪个曦呢？

我轻轻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咬着我的耳朵，我听到她最后呢喃着冲着我的耳边低语：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啊。我叫杨曦，你呢？你叫什么？”

我的脑子乱成一壶粥，全身冻得发抖，我看着她一步步朝着我走过来，我踉跄着连连后退几步，思维迟缓的好像要炸掉，她又快步将外套披到我身上，拽住我衣襟的手缓缓用力，我甚至能看到她手上凸起的青筋：“我找你许久不见人，小然去哪了呢？”

汗水流进了我的眼，我眼球酸胀的睁不开眼，刘海也被汗水浸sh，我完全看不清她的面容，只闻到一gu淡淡的香味，不像是我用的香皂，总之，好闻极了。

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窗外是连绵的雨，我嗓子却涩得发痛，杨曦熟悉的脸掩在y影里，她伸手抚0着我的发丝，眼神竟含着几分温柔，恍惚间，我好像又看见记忆中的那个少nv。

我蠕动着唇，sisi的揪住她的衣领，被雨水所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我的身上，不舒服的紧，我g涩的嗓音再也发不出任何话来，烧的通红的脸木木的瞪着她。

在她紧张不安又带点期盼的神se里，我只能g巴巴的吐出这一句，然后就没了下文。

她唤我。

“我不知道她在哪。但你与其跟我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去找她，还有你那舍友大概还不知道是因为你她才……”

“小学妹亲自来求我这个学姐，我能不帮忙吗……”

她冷淡的把我扯下去，又蹲在我的耳边，热气洒在我的耳朵上，我微微颤抖着，穿着sh冷的衣服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再没有力气站起来。

我知道我向来是卑劣的，就算此时面对着她，我也不敢说实话，更不想因此而失去我和她之间的友谊。

那个温和的，细心妥贴的杨曦，那个曾经我分外喜欢，却又将我的心伤了个透彻的杨曦。

但没人在乎，他们不在意真相。

是杨曦。

难道是珍惜的惜？

我坐在桌子边，咬着笔，笔盖坚y的触感划过我的牙齿，一只手则是扶在我的额头上，李佳蓉在一旁看着我，我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一边在心底思索的题目，一边下意识的开口问：“有事吗？需要帮助吗？”

是对我造成了影响。

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找人。”

在我愣神间，一只冰凉的手扶上了我的面颊，她在用袖子帮我擦汗，那gu冷香不受控制的钻入我的鼻腔。

我们当地还是有普及义务教育的，但小学离我们村太远，父亲只让我周六周日过去，还要顺便给他打水，买烟。

这样大的雨，跳进那样深的江中，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我还没有说什么，那两个小孩就嘻嘻哈哈笑起来，跟着其他孩子玩水去了。

“你知道吗？林夕然，你真的是个灾星，谁靠近你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最好说实话。”我只能g巴巴的吐出这一句毫无威慑力的威胁，沈枫似乎觉得好笑，轻蔑的笑了一声。

我呼x1一滞，我不认为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我好，尤其是经历了那些孩子无端的耻笑后。

“什……么？”

“朋友……朋友……”

“刚刚在开会，有事?”

她终于开口，嗓子g哑，显然是憋了很久。

我迷迷糊糊的，连她的脸也看不清了，只撞见她复杂的眸，还有身上清淡的冷香。

我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心脏怦怦直跳，我知道他说的对，是因为我，一切都是因为我。

在我的面前。

杨曦……？

杨曦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给我造成的困扰，她继续微笑着：“有空可以一起来玩，交个朋友吗？”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而事实的确如此。我无法拒绝，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愿意跟我做成朋友的人，我唯一

我把水桶放下，抹了一把汗，总算是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明显看到了我，好像冲我笑了一下，张了张口，雨声太大，我听不清。

之后的几天，一直都没有李佳蓉的影子。

我……活该？

我摇了摇头，身t半倾斜在她的身上，我感觉全身都冷得厉害，只是努力听清她的话，就已经足够困难。

她跳了下去。

我刚要摇头，另一边的一个黑瘦的小孩就推了胖子一把：“你管她g嘛，她爸妈都不管她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宿舍受到了针对。

我掏了掏衣兜，打了报警电话，冰凉的雨水滑过我的脸颊，顺着我的发丝淌下来，我跌跌撞撞的跑回宿舍，天黑的像是能滴出墨，大雨倾盆而下，我冷得双腿直哆嗦，闪电把宿舍门照的煞白，一个人影从门前闪出来，她双眸沉静，眼神晦暗不明，她凝视着我，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来。

“我恨你，王然然，下地狱吧。”

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李佳蓉，我失魂落魄的走在江边的小道上，就是上次沈枫带我去的那个江边。电闪雷鸣，雨滴落在我的脸上，打在我的衣襟上。

“请不要碰我。脏。”

“小然。”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深山里的小村庄，我还是王然然，也第一次遇见了杨曦。

我呆立在原地，双脚像灌了铅一样，任由倾盆而下的雨冲刷着我。

我下意识的回答，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眼睫微微颤抖着，左手逐渐移动到了我的唇上，右手则把我揽了过来，我脑袋里直发懵，做不出什么有用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