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闭了闭眼，敛去眸中所有不该存在的情绪，举起枪口对准这只雄虫的额头，在所有虫骇然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问：

就好像他的年龄，永远停在了离开这个世界时一样。

“中将，还有一间密室！”又有军虫跑过来，“在底楼的一间卧室！里面关了一只活虫！他他他、他长得……”

“我就是顾寻！”

“顾遇！”温沙.莫瑟尔语调陡然加重，“这一定是伪造的调查令！伪造国会调查令，擅闯民宅，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他幼时，那只雄虫便因车祸意外去世，再也未曾出现在他此后的生活中。

“你是谁？你是真虫——还是伪造的虫？”

再见时，却依旧和顾遇年纪一般的年轻，与死前的照片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以至于顾遇一眼便能认出。

温沙.莫瑟尔坐在轮椅上莫名其妙鼓起了掌，眸光冰凉地俯视顾遇及众虫，唇畔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

是陌生虫，也不是陌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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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雄虫忽然望向莫瑟尔，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喊嚷着：“先生，先生！我是顾寻对吧？你说我是的，我一定是的，这个虫在骗我，一定在骗我！”

顾遇不耐地啧了一声，收回枪，眼神示意两旁军虫把他看好。

此言一出，外加顾遇刚才的话，在场宾客们都实打实骇然了一把。

顾遇毫无波澜地哦了一声：“哦，什么罪？——我只知道就算是假的，只要搜到真货，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顾中将这一手伪造调查令，冲破联邦防线，带兵抄剿民宅的操作可真是做得精彩至极。只是，这唯一的疏漏嘛，竟是连自己亲生雄父都不打算认了吗？”

像，却又不像。

须臾，有军虫匆匆把搜到的证据带到：“中将，书房里有密室！里面是纸质版的财务明细，里面无一例外都是借的慈善名目，但资金具体去向却不明！”

顾遇始终淡定悠哉的表情露开裂缝，神色一片空白，和所有虫同出一辙的骇然。

问到你们，你们也只需要实话实说而已。不要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样。”

“不就和你做慈善一个道理吗？”顾遇讽笑着看他，“就算是假慈善，救的虫多了，也就顺便是真慈善了。”

“……顾、寻。”

他向来淡漠的双眸紧闭着，再也不肯看他们一眼。

那只雄虫眨了眨淡冷的眼瞳，仔细打量顾遇，似乎也有些好奇，眼前这只虫为什么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

顾遇以为是垠，但又不解这只军虫干嘛语无伦次成这模样，他自己转头看过去时，却见军虫们押着一只陌生虫走了出来。

顾遇比谁都清楚，那只雄虫已经死了，在那个雌父无声流了一夜泪水的葬礼上，他静静躺在棺中，谁也唤不醒。

其实，也不算严格意义的一模一样。

顾遇下颌线绷得很紧，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

他抓住了顾遇方才的话，忽然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有些迫切地重复了一遍：“顾寻！我是顾寻！不是真虫，不是伪造的虫！我是顾寻！”

那只军虫终于语无伦次完了，在静得针落可闻的大厅里说：“他、他长得和您……几乎一模一样。”

就算活着，就算当年葬礼上的尸首是伪造的，他也不该这么年轻。

他从底楼走出时，所有军虫和宾客都吓呆了，表情活像见了鬼。

那只雄虫眨了眨雪白的睫羽，顶着额上枪口，淡漠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第111章 真相

是顾寻。

“啪啪啪——”

与他面对面站着，顾遇差点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五官有大概七八成相像，眼眸是与顾遇完全不同的浅紫色，但因为那一头白发，同样冷漠的气质，就算有七八成相像，也几乎算一模一样了。

那只雄虫抓着蓬乱的白发，近乎癫狂，眼珠瞪大，口中一遍遍重复着“我是顾寻”。

军虫语无伦次。

也不是顾寻。

“顾……寻？”

“……”温沙.莫瑟尔凝视着他，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