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澜便是一笑，这对常人来说几乎不可见的表情，她不必吝啬与燕小洵。起身在她身旁并肩坐着，因为无声，摸出酒葫芦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燕小洵没理她，或者同样只是静下心来享受午时宁光

午时的阳光照得又烈又暖，树荫下这片宁静清亮而美好。将澜足足为燕小洵揉完顿饭的功夫，起身前确认的问：“好些了？”

将澜瞅着她问：“你这么生气做什么？看来传言果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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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酒葫芦停在她面前，蹲下来接去她手中的动作，将澜意含轻责的问了一句。两只手掌骤触，燕小洵僵硬一下倏然收了回去。她想将腿也抽开，却被混蛋女人不容抗拒的握捏着。她紧了紧唇瞪一眼她垂下的额头，把脸撇向一边。

她说得自然，并未察觉话中有何不妥。本在气头上的燕小洵陡然听见一句“我只是你的”，未及思绪的呆了一下，心，跳了几下。

燕小洵冷冷瞥她一眼，大步离去。

她因昨晚的事避忌于她，她因昨晚的事亲近于她。

这番做派阴阳难定，燕小姐亲自瞧着，既没责备她更没鼓励她，只是高高在上的嗤道：“本小姐原就打算请辞。不过你这做法，实在小人之心！”

“既然累了，怎么不说？”

所以么，这两只闹腾是闹腾，终归是继续同路，那些不愉快没有往心里去。

背身对着将澜继续大步望前走去，她磨着牙哼哼几声，忽然就忘记了自己正在生气，嘴角不可抑制的慢慢牵起来。

燕小洵不冷不热：“嗯。”

是对她露出个笑容拉起她向外走，门外人来往去，与昨日并无差别。阳光依旧晴明，绿树仍是常青，然而燕小洵身心却经历完不可磨灭的变化。沉沉的垂了垂眼睛反应过来挣脱腕上之手，将澜这时突然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听说燕家流客无数，甚至在十五年前风头造极的折月宫魔首简连惵亦是其一。对了，她与你母亲——”

小人之心是为了防止大不放心。将澜从小活到这个年龄，也只是做过仅此一次而已。为了燕小洵，真是半分没有羞愧感。淡定的摸出在城中新打的好酒咕咕灌下几口，望着远处的树干道：“过去坐一下，还要一阵子才能走到停船的渡头。”

呐！她欺负了自己，正恨她来着。可是这个混蛋死船妇，说什么动人的话呢。

言语上气着了这大小姐，将澜心情大好，几步便跟在她身边继续道：“就算入你燕府，我也只是你的，谁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住口！”燕小洵倏然黑下脸来，盯着将澜冷声警告：“不许遑论我的家事！你若想成为我燕家的食客，只要有那能耐，随时欢迎！”

最终是近是远，只看谁更坚持，谁更恒定。

一路护着燕小洵，将澜由冷硬大姐蜕变为全职管家。怕她神思有异，当着她的面写了一封简信，付钱请个女人送去曲家，主旨是安心辞别。有丫头小容的消息，修书一封告诉平安。

即使这段时间吃了许多苦，燕小姐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走这一阵子确实脚乏，因此没有反口的走近靠坐，微倾着身子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