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呼吸都屏住了，男人距离太近，以至于她呼吸里尽数都是男人的味道，一点沐浴露的味道，还有尼古丁味，以及……他身上那种泛着冷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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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开着车提前停在学校门口，学校门刚打开，赵大乐就隔着距离飞奔过来，到了跟前，看见明珠，立马瞪大眼，朝着身后明宝的方向喊，“明宝！是你姐姐！”

怎么会不后悔呢？

心脏跳得狂乱，她手心都出了汗，嘴上却还是辩解

明宝听见这话，开心地跑过来，一上车就叽叽喳喳地问，“姐姐，怎么是你开车过来？我们以后不骑自行车了吗？”

“不好意思。”明珠低声道歉，又指着卧室说，“你进去睡吧。”

“好耶！”明宝开心地高呼，抱着赵大乐一起在车厢里跳，“太好了！”

沙发上的男人已经睁开眼，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大概很久没说话，声音有些哑，“醒了？”

她这一整天累得不行，收拾完厨房后，就躺在沙发上打算休息一会，没想到这一闭眼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外面天早就黑了。

“哥，咱兄弟俩就别说那些不开心的话了。”赵大乐说话跟人精一样，明珠听了一直忍不住笑。

她去学校之前，就把菜炒好了，大红和吉丰庄峰三人早就饿了，狼吞虎咽吃完了，正坐在椅子上拿着牙签剔牙，见到明珠带着俩孩子上来，大红就走过来摸了摸赵大乐的脑袋说，“赵大乐你又胖了，小心长大了跟你哥一样胖。”

“放屁！”赵大乐人小口气不小，指着大红喊，“我以后肯定像我大哥一样又高又帅！”

“唯独怕我。”

客厅没开灯的缘故，他颜色浅淡的瞳仁看着比白天要深，明珠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嗯，我不困了，你去睡吧。”

她眼睛柔柔的，嘴角带着忍俊不禁的笑，唇红齿白，梨涡浅浅。

耿弋又撸了把赵大乐的脑袋，“吃饭去。”

天这么晚了，明宝也已经睡着了，她不可能再回去，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他身子半倾，一张脸压得近了几分，只声音透着刚睡醒的哑意，“为什么？”

那一年，他十二岁，每天都被混子追着打，打到他连跑的力气都没有，被人扔到河里，被人踩在地上乱踢，甚至被人掐着脑袋按在地上磕头。

不留痕迹。

明珠应声，“是的，以后我开车来接你们。”

“大志他们你都不怕。”

他把烟掐灭在掌心，面无表情地打开窗户，看着掌心的烟蒂被风吹走。

明珠笑着提醒他坐好，她把车停在要债公司楼下，带着两个孩子上楼。

这床被子她白天还收拾过，是耿弋房间里的被子，她赶紧翻身下床，房间里很暖和，空调暖风开得很足，她低头看了眼床边的鞋，不太清楚是谁替她脱的。

她低头穿鞋，出来时看见耿弋躺在沙发上，小卧室的床被赵大乐和明宝两个人占了，明珠轻手轻脚去看了眼，替两个孩子又盖了下被子，这才转身出来。

他徐徐呼出一口烟，烟雾缭绕，将他的目光笼出几分幽深，等他一根烟抽完，这才走过来，撸了把赵大乐的脑袋，冲他说，“书包呢，又没带？”

耿弋撩起眼皮看她，“你睡沙发？”

灯光下，他的瞳仁颜色很淡，神情也是淡淡的，只是压迫感极强，连眼尾那条疤都透着几分强势。

耿弋半坐起身，在沙发上坐了会，忽然站起来朝着明珠走了过来，明珠以为挡了他的路，就不停往后退，谁知道他越靠越近，她有些慌张地往后，直接退到了墙壁，声音有些发僵，“你，你要做什么？”

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黑色的被子。

有明宝在，赵大乐闹腾得不行，吃个饭都不消停，好不容易吃完饭，拉着明宝就去楼下打游戏，明宝也就屁颠屁颠跟去了，明珠在楼上收拾厨房，就听见两个孩子在底下打闹的声音。

一寸一寸，透过毛孔，钻进她的皮肤里。

如果有的选择，谁会要这样的人生。

他站定在她面前，因为个头比她高的缘故，视线微微垂着，卧室的灯泄出来，一半照在他肩上，一半照在他脸上。

明珠听半天才搞懂，他说的大哥是耿弋，被这小孩逗笑了。

耿弋正站在窗口抽烟，听到赵大乐的话，很轻的“嗤”了声，转过身来，隔着距离看了眼赵大乐，随后就看见明珠在笑。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是耿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