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什么？柳将军不是在前往金城后的第一日就已经知道了吗。何苦还来问我。”

“百姓，呵……柳将军还真是会维护她啊。”姜禾听到柳昱的话，轻嘲出声。

柳昱并未答话，他负手而立的看向瀑布，面上瞧不出分毫情绪起伏。

姜禾轻轻闭上了眼，睁开眼睛后，她垂眼看着已经上移到内关穴处的紫色纹路，压着嗓子笑出了声，她看向有些无措的柳昱，歪头而笑。

她伸手拿过那卷羊皮帛书放在腿上，抬起头看向柳昱苦笑道，“如今的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可笑？”

“姝姀县主。”

柳昱摇了摇头，他抬眼看向前方飞流之下的瀑布，沉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伤痛，“她所做是为了百姓，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

在柳昱接过帛书的不解目光中，姜禾垂头看向脚下东流的溪水，脸上露出一抹平和安宁的笑容。

姜禾走到柳昱身侧，平静的看向他，语气和缓清淡。

不止出生是，身份更是，将来所走的路，所做的选择又有哪一样不是早就注定好的。

柳昱从袖中拿出一封羊皮帛书递给姜禾，待看到姜禾眉头微挑有些犹豫时，往前又递了递。

人人都说，我的母亲是宁国长公主，她给我选了世上最好的夫君，还给我留了宁国长公主府和很多东西。

柳昱沉声唤着姜禾的封号，目光由之前的沉静转为凌厉。

柳昱顿了顿，转头避开姜禾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缓缓道来，“她当日带着福寿大长公主和侍卫闯进云清道长寝居时，我曾无意间瞧见了她袖中露出来的一枚玉令。我曾也是世家大族子弟，也曾听说过诸多轶事。

“我想要的……呵，我何曾真正是我自己。我……姜禾的出生不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嘛。

她踢了踢水，用无所谓的声音说道，“既然她想要政权归于皇上，那就将北狄那边的事情暂时归于金城所管。

仰头看天，“不是说还有几日才会回京都吗？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天？”

“是。如此……柳将军可还愿帮我？”

我想，她应该说过你不适合朝堂，故而未曾安排你进朝局，我也觉得。心软良善之人是做不了廷官的，至少在如此乱局之中。”

他们还说，宁国长公主爱慕我爹爹，甚至不惜以皇家公主那样尊贵的身份下嫁，甚至劳动福寿大长公主为其保媒。可你一路看过来，当真觉得是这样吗？”

“不会。”

“北狄那边有了消息。在下担心可能会影响县主计划，遂以快马赶来。”

“告诉我，除却龙凤符，还有什么东西？我不信她只做了这些。”

姜禾并不在意，只淡淡的看了一眼柳昱，而后移开了目光，看向飞流直下的瀑布，她的眼神带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冷漠。

姜禾了然他的想法，并没有在意，只轻轻摇了摇头。

“柳将军，有些谎言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当事人。她知，他知，我知，你也知，为何还要自欺欺人。

柳昱眉头紧皱的看向姜禾，他眸光已然平静，但却多了抹其他复杂的神色。

姜禾不恼亦不急，她静静的等待着柳昱的回答，终于在将近有半柱香时间后听到柳昱沙哑的声音，“好。我帮你。”

姜禾垂头浅笑，眼中有了些许泪花。

金城那边我有部署，至少在三年内，任何消息都无法透露出去。待到我及笄之时，我到时会将一切还于皇上。”

“帮我签了吧。”

“县主是想做什么？”

她拆开那封羊皮帛书粗粗一览，看到上面的种种合理条约时，眸光并无多少波动，而后卷起重新递给柳昱。

柳昱双眉微蹙的蹲下身来紧紧盯着姜禾，他的目光锐利沉静，如同一把出鞘的寒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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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毫不惧怕他的眼神，反而莞尔一笑。

“有一枚玉令。”

只是瞬间，笑意消失，只余漠然无情。

“……你想彻底脱离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