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她心想，忙骑马原路返回。

城中街市店门紧闭，没有一丝人气，那兵士一路畅行无阻，将她引到城主府前才停下。

这人霸道，行事倒很靠谱，泓萱便趁这机会去看了看景绫。

她心事重重地回了那个堂屋，在屋门前没注意撞上个东西，对面的人吃痛一声，泓萱抬头，见伏念龇牙咧嘴地在揉-胸。

小山头不起眼，夹在死人村中间。

“被殿下一枪挑了。”兵士神情严肃，“殿下去巡城了，小的给您备了些吃食，您要不要先用？”

王城一片慌乱，无人敢来主持大局，最后是摄政的皇太女景阙临危受命，领了几千士兵孤身来了碧月城。

进了门，她才知道吃食和城外流民领到的一样——半碗米汤，再配一小撮腌菜。

黑曜累得气喘吁吁，泓萱正好想带它进山歇息会儿，可这蠢马在山前死活不肯进去，还和她闹起了脾气。

一听居然还有吃的，泓萱赶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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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儿真的？”泓萱拽了拽马嚼头，一脚刚踏进去，被股子阴冷冻得打了个哆嗦。

泓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魔气源头，与此同时，她惊讶地发现自身灵力也在缓慢流逝中。

泓萱若有所思，要回伏念后她们肯定要出崖，可从哪条路出去如何出去原著根本没提，只有阿绫有经验。

寻常的凡人世界。

酷夏大旱，田地荒废无人打理，村庄很快就没粮了，饿死的病死的一大片，就这样成了死人村。身处中央的碧月城也沦为孤城，逐渐沦陷在疫病魔爪下。

“好人啊好人……”那人颠来倒去地重复，“我是死里逃生，原本以为活不下去了，没想到来碧月城还能吃上饭……”

泓萱也不嫌弃，吃得不亦乐乎。

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席卷了邻近数座村庄，得了病的村民先是皮肤瘙痒难耐，往往抓出血印来后咳嗽不止，直到呕出血水脏块，不出七日便一命呜呼。

婆子不快道：“您是公主，怎能衣冠不整？还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游。”

“那只有死人村了。”他道，“这旁边有好几个村子，人全死光了，一到晚上就听见里头有人在哭。”

阿绫神神秘秘一笑：“秘密。”

泓萱好奇：“原先的城主大人呢？”

泓萱尴尬一笑，她也是不久前得知，景绫追在景阙后头出了王城，还未和自家阿姐见上面，人先丢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出了崖，到了洛城。

“阿绫，你是怎么出去的？”泓萱问道。

用完米汤天已黑透，景阙还未回来。

他们在兵士前争食，却不敢当着景阙的面，是畏惧也是敬重。

景绫正在和一个婆子拉扯，她在外面流浪多日，习惯了披头散发，这婆子却是从宫里来的，规矩很重，非要给她挽发梳妆。

这样灵气匮乏的人界，怎么会有魔气现世？

泓萱打马去了几个死人村，没进去，只在村口调动自己不多的灵力探查魔气。

首先排除伏念，她重伤灵力全失。

这些村子大多死气沉沉，一股发臭发霉的腐朽味，她起初没察觉什么异常，却在经过一座山头发现有些不对劲。

“萱姐姐，阿姐呢？”阿绫扑在泓萱身上，“阿绫不想梳头发！”

大地枯旱，田地裂开沟壑，百里荒无人烟。这小山头却郁郁葱葱，树林繁茂，颇有些与众不同。

时间不等人，她随机揪了个人问这附近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比如半夜怪叫，或者大白天看见鬼影，只要有古怪就行。”

她在天黑前赶到碧月城，在城外叫门，那守城兵士仿佛早有所料，请她从侧门进去。

那人蓬头垢面，刚喝了碗米汤正在消化食物，一道浑浊热泪顺着无神双眼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