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行了个礼,跪在地上,“这些日子属下一直担心大人安危,若是那莲迟做的妖,何不……”
待人走后,他才将镇纸拂开,把那宣纸捻起来,对着窗口细细观赏。
她恨本尊吗?
“出去。”莲迟耐心用尽,又说了一遍。
“本尊想,他一定是急了,疯狗急了会咬人,莲迟急了就会杀人。”伏念想了想,脸上划过一丝戏谑,“他一直是这样的,道貌岸然,自作聪明,三百年都没变过,这下老了就更疯了。”
“她不愿六道轮回,将神魂散尽,属下没能阻止,请大人恕罪。”
“如你所见。”伏念倒是淡定,“只是人一出芥子便昏迷不醒,本尊试了好些法子,就差剖腹了。”
她提被角的动作一顿,似乎恍然,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也会自戕?
“魔阵,玄灵宫老祖竟然偷练魔功,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他从前不是最不耻这些邪门歪道,这是怎么了?”
“可是——”
“大人,这、这…………”这才几日,怎么搞出了人命。姬音惊恐地看着泓萱的肚子,觉得实在神奇。
她从前是归真派风光霁月的妙音仙子,一朝跌入凡尘,泥里摸爬滚打一圈,成了血浮宫恶名累累的护法。
“死了,咬舌自尽。”
姬音却什么也没察觉,将这段日子的消息一一道来。
剑对着床上一人磨刀霍霍。
“再帮本君带一句话给洛城的魔尊大人。”他笑了笑,眼角细纹皱起,将手中纸包给了她。
她想到莲迟最近召集弟子入宫,美名其曰保护门徒,实则将他们拘在灵麓山,无法下山半步。
“他已经自顾不暇了。”伏念眯起眼睛,“你猜本尊在芥子看见什么?”
“那孩子,怎么如此想不开呢?”他对卫虞道,“尽力把徴文师叔的尸骨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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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注视着姬音的眼睛,长久不曾移动,她在辨别,这个人是否信得过。
姬音:“…………”
一想到这个,伏念就长吁短叹,愁苦万分。
“师尊……”卫虞不晓得他为何突然发怒,她其实是盼着师尊再留自己一会儿,好把分舵情况禀报一二。
“唔,那不正好。”伏念喝了口茶水,“打呗,将洛城打下来,不管老东西要干什么,先顺了他的意。”
“玄灵宫已经连失十二座分舵,灵麓山至今无人下查,属下觉得莲迟老鬼又在打什么主意,不敢再贸然行动。”
姬音瞪大了双眼,心想问题是昏迷不醒吗,是孩子!孩子!
“她在洛城?”卫虞震惊,一时忘了接,“她还活着?”
“死了?”
伏念想,恨又如何,从大雪那天起,她就回不去了,注定和血浮宫绑在一起,死生不得分离。
卫虞转身要离去,他又叫住了人。
“姬音。”伏念唤了声名字。
姬音依言走了进去,一看清那人,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莲迟执着画笔的手腕一抖,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成了一块巨大的污渍,他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不进来?”伏念朝她招手。
姬音不动声色地站直身体,权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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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莲迟听言板起面孔,显得颇为不满,“你死了她都不会死,还不快去!”
伏念忽然想起什么,“徴文怎么样了?”
姬音命是伏念捡的,琴是伏念修的,在其登上魔尊之位后,也帮着干了不少脏活累活。
“那真是可惜了。”伏念将被子给盖好,别人是顾不上了,她现在就想顾好泓萱,还有她肚子里那颗莲子、不对……是莲子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