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才在风雪中形成轮廓的爱人，瞬间如粉剂一般，碎落在地。

她遵循天道，不去损坏铁链。

渐渐地，漫天的大雪，凝结成了一个人的轮廓。

她甚至长得羸弱无害，让人心神保护欲。

宋念影带她换洗身体，给她最珍贵的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衣物，给她吃食，甚至想要用血肉来救她这个冰冷的嗜血的妖怪。

圣王向前一步，看清了邪神的面孔。

邪神突然回头，一双深邃冷艳的眸子盯着远处注视这一切的颜楚虞，她幽森一笑：“你呢？经历了一切痛苦，为她扛了不该扛的劫难，到头来一次次被清空记忆被天下误会，你是否后悔？”

而她的身上，散发着黑色的可见的暴戾与怨恨，罗苒凤仰头对天，眼里满是恨意。

从外表看，她只是一个眉宇间满是忧愁，眼里含泪的女人。

她想要问天一句。

罗苒凤只是摇头，那一刻，她的身边，有黄色的浅光在转。

苒凤仰头凄然的叫着：“云柔”，而她的手臂间，残留的只有那一片抚摸不到的风雪。

――何为正？何为邪？？？！！！

冷月珠快速地旋转，飞回到了颜楚虞的身边，圣王手一抬，将它归位。

刚刚，邪神想要吞噬的对象是颜楚虞，并不是她。

罗苒凤的眼里有泪在流，邪神看着她，冷冷地说：“这人间到处是欺骗，到处是不公，你还要守什么正道？”

而罗苒凤，她一身冷汗，已经顾不得手臂愈合不再那么狼藉的伤口了，她怔怔地看着圣王。

眼看着罗苒凤的手臂间满是黑云，即将拖着她堕入深渊，雪花之中，隐隐有人回头，凄然地说：“不要，凤儿。”

刚刚的幻境，是邪神最擅长的把戏，被控制了这么多年的罗苒凤最清楚。

……

她会在人最为脆弱，最为痛苦的时候出现。

就在那一刻，一抹黑色的影子卷着光落在了她的身边。

她想起了宋念影。

然后呢？她得到的是什么？

那一刻，风雪缭绕，似乎察觉到有人窥视。

罗苒凤擦干眼角的泪，她殷红的眼眸看着邪神，“我答应过她的，永远不会堕落。”

罗苒凤陡然恢复了神志，她抽手，向后退了几步，警觉地看着邪神。

有人曾经说过，邪神很难见到，可在罗苒凤看来，人人心中都存在像是宋念影那样温润的神，可反面同样存在阴冷卑微的邪神。

眼睁睁地看着爱人被困千年。

邪神的指尖在空中一点，刹那间，那些纷飞的雪花，像是花朵一样逆流而上，天开始震怒一样晃动着，云朵之后，是隐隐的冒光的雷。

罗苒凤一眨不眨地看着颜楚虞，颜楚虞依旧是老样子，一手背在身后，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问：“你好些了？”

那么一刻的清醒。

颜楚虞和罗苒凤同时从幻境中抽身。

想起了在那暗无天日昏暗的岁月里，她是怎么样被人唾弃如垃圾一样匍匐在脚下，她又是怎么被宋念影带回家，轻声地问她――你是不是饿了？

画面，在那一刻像是崩塌的雪山，瞬间碎成一片又一片。

她以为邪神会像是话本里描述的那样，身高几丈，满脸横肉，凶神恶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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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罗苒凤，不知道在与她说什么，罗苒凤沉默了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她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