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沈虞感觉自己脑门已经顶上四个大字——

原来如此。

周宪的声音还在耳畔响起：“郑成二十亿也没签下的合同，被温折轻飘飘地截了去，还在国外就把手伸这么长，我倒要看看他吃不吃得下。”

四目相对。

她回：“你是不是玩不起？”

“那位是融创科技的郑总郑成。”周宪声音很低：“他三点钟方向是绿园科技的刘介，这两人因为前些年股权融资的事有过节。郑成想收购绿园科技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最后因为刘介毁约没成功。”

沈虞站起身慢吞吞地跟在周宪身后。他步伐很大，但还是配合放慢了速度，扭头蹙眉看着她。

至少对沈虞这么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来说，大概是第一个百年目标的奋斗时间。

“站什么站？”似想起什么，周宪讽笑一声：“郑成是个草包，刘介么，没什么品。”

你。是不是。玩不起。

他一直望着这边。

沈虞僵立在原地。

沈虞在心中低低呢喃了声。这是家全美著名的投资公司，这几年在业内的名声更是如雷贯耳。

FK。

他说得极慢，“所以…能不能不分手？”

与此同时，似有感应般，那人掀起眼睑，看过来。

沈虞仓皇移开眼睛，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些年…他都在国外吗？”

“温折要钱不要命，创立的鼎越资本几年时间就在美国上了市，这次借着绿园这个项目，成功把根扎在了京城。”

意识到他要说话，沈虞忙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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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我都不在乎了。”

哦。

哦豁。

沈虞想，他当时怎么回的来着？

至少比现在还得靠刷脸入会场的她混得好。

沈虞闭了闭眼，倏地就回想起她和温折的最后一次对话。

机会。

沈虞：“…嗯。”

温折衬衫洗得发白，但一如往常任何一刻，他的脊背从来都挺得笔直。

在屋前站了一整个白天的少年面容苍白，殷红的唇瓣干裂，一动不动地看着从周宪车上下来的她。

那时已近傍晚，天色很阴沉，似酝酿着一场倾盆大雨。

像是在看她。

沈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她已经习惯周宪这张嘴，至少在他口中，场内没一个能入他这双尊贵的眼。

“还有那小子。”周宪突然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意味不明地笑道：“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话，让沈虞一度有些恍惚。仿佛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般。

周宪得了乐趣，难得多了些话：“温折没有背景，出国留学那几年做过FK的投资经理，后来他开始自己做风投。”

男人眼窝很深，有一双深邃的眼睛。那双眼，很多年前明亮又透彻，中和了整张脸的清冷。但经年后，却深如寒潭，宛如死水。

从今天进场看到温折的第一眼开始，沈虞就感觉，他混得应该很好。

沈虞连连点头，迟疑地问：“那咱…是站哪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