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垚近九点才到店里，蒸笼里刚好剩了两个包子几个馒头。她到的时候，朱成刚带着明明的远房表姐也到了店里。

花了近两个小时，将第二天早上做包子的准备工作做好。苏又芹关灯，拉下卷帘门，上楼洗漱睡觉。

要给她留吗？但是，她真的会来吗？也许她只是随意说说。蒸笼里的热气扑面传来，苏又芹盖上蒸笼盖，决定不管。

苏又芹想起自己上中学时，冬日的早上六点半上早自习。住在周边的走读生们，一般六点就会起床，踩着夜色往学校走去。

苏又芹早早拉开卷帘门，将蒸笼车和电饼铛推到门边。

也不知道这些记忆有没有占据大脑内存。

早餐店旁的麻将馆里喧哗声很大。几个穿得灰扑扑的中年男人笑闹着说刚才那张牌打错了，染着夸张红色的女人大笑，老板华子端着一碗泡面蹲在门前逗小女儿欣欣，见苏又芹走过，问她吃了吗？

平村镇发展到现在，农贸市场上每天都有新鲜肉菜、三个大型超市也提供所有菜肉食物，但周边村里的人还是习惯在逢一、四、七的日子里来街上赶集购置东西，或者卖些农产品。

在一阵忙碌后的间隙里，苏又芹看了看剩下的三个大蒸笼，想到昨晚沈芊垚说要来吃早餐的事情，也不知道等她起床，店里的早餐还有没有。

这远房表姐和朱成也不熟，见她悄悄打量的目光，朱成轻咳一声。苏又芹没在意，朝朱成笑笑，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你介绍吧。”

有一次也是赶集日，她起晚了，没心思跺脚壮胆，只顾埋着头往前冲，没想到有上街卖猪崽的人，背着两只小猪崽在路边一道坎儿上歇息，苏又芹没有注意，直接冲到了那人怀里，两人被吓得同时大叫后退。那人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猪崽从背篓里掉出来，哼唧着跑开。刚好一辆三轮车从旁边经过，差点撞上猪崽，司机紧急刹车。苏又芹在刹车声中回神，爬起来将书本放在一边，借着三轮车的灯光去捉猪崽。司机连忙下车来帮忙，还让苏又芹别管了，快去学校。

最后把豆子泡上，将老面、水和面粉按照适当比例和好，用棉布盖上放好，等它发酵。

车祸发生后刚醒来那段时间，她的梦总是伴随着痛苦，回到小镇后，那些痛苦梦境倒出现得很少，取而代之的是模糊朦胧的场景。

苏又芹打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外放着音乐，慢悠悠走回家。

不想沉浸在混沌中，她快速洗漱，下楼，将卷帘门打开一点，弯身钻进去后，又关好卷帘门。

朱成带着表姐坐到饼铛后的桌边。

那时候公路街边的路灯还没有装。早上六点，天色黢黑，苏又芹胆子小，又没有结伴的人，走路时总是重重跺脚，用脚步声给自己壮胆。

白菜切碎，用盐挤掉多余水分，混着煮好的藕丁拌上调料，做菜包子。

大概是村里人早早赶集形成“闹钟”，赶集日的小镇苏醒得要早一些。才七点多，苏又芹今日备的食物卖了一半。

苏又芹听见何姨问她：“沈老师，你和又芹认识啊？”

苏又芹从混混沌沌的梦境中醒来，关了闹钟又躺几分钟才爬起来。

今天是镇里的赶集日。

苏又芹转过身，往来处回去。

----------

好看之人的笑容感染力很强。

这么多年过去，苏又芹很少想起这件事。如今看着在路灯下背着背篓的人，当时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苏又芹点头，冲欣欣拍拍手掌，摸摸她的头。

揉面、熬稀饭、打豆浆、做包子馒头，脑子半清醒，身体记忆却是有条不紊。两个多小时过去，早餐店今日要卖的成品终于完成。

沈芊垚笑着回了何姨的招呼。

豇豆切成碎粒，煮好捞起来挤干水。将用机器打成小拇指指尖大小的三鲜肉用豆瓣酱炒香，与豇豆混在一起做豇豆肉包子。

人的记忆就是这样奇怪，很多藏在记忆角落的小事，以为被遗忘了，但在相似环境里又会想起来。

逗了会儿小孩，苏又芹打开卷帘门，去厨房准备第二天早上要用的馅儿料。

豆沙和红糖都用食品袋分装好。

苏又芹摘下手套，拿了两杯豆浆放在两人身前。表姐连连道谢，一边谢一边打量苏又芹。

机器打好碎肉，和葱拌一起，做油饼馅儿。

苏又芹内心软了一下，也挥挥手。她的嘴唇开合两次，一丝气音都没有发出，天色黑了，沈芊垚应该没有看见。

走了几步后，她听见何姨同沈芊垚打招呼的声音，她转身看，何姨几人从旁边果林里走出来，正站在不远处。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闹钟响了。

几位朋友在前面寨口子边的大石坝上等我。拜拜啦，明天见。”

沈芊垚要了一个豇豆肉包一个馒头，顺手拿了一杯豆浆，坐在离蒸笼车最近的桌边。

有从远处村里去农贸市场卖东西的人，背着大大的背篓，从门前走过，不时传来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