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站在山顶上,沐山不高,所见之处雨线林里,寒意渗进江言的衣裳还有她的心。
马蹄声远去,江言久久不能平静。
江言拉起风月,与风月十指相扣走到江信之墓下,轻声道:“叫哥。”
江言轻轻地嗯了声,风月看到再旁边的墓碑上写着:十月奕辰夫妇之墓。
“这是我的父亲,江无天。”
喉咙干涩空洞,发不出一丝声音。
可那又如何,想活的人活不来,想死的人死不去...
不待江言开口,风月说道:“这是母亲吧。”
江言在江信的墓碑前稍作停留片刻,江信墓旁是郑毅的墓,墓碑很新很新。
话毕,风月撑着伞出现在江言视线里,她跑到江言身边给她撑伞:“明知道下雨还不带伞?跑这里来你是要赏雨还是伤情啊?!”
亥月之变里的人性贪婪丑恶,血洗十月城的罪魁祸首...都结束了。
第二天,天气难得的晴朗。
江言冒雨去了沐山。
路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个人,天空有些阴沉,飘着丝丝雨线,江言终于将视线从路的尽头拉回,她看向姜卫黎:“我从未记恨他。”
江言看向风月,眼里流转着隐忍的触动,而后又拉着风月站停到旁边的墓前,碑上写:先母姜姝之墓。
“我没事,就是突然下雨了。”江言嗓子哑得不行,她接过风月手里的伞,她揽过风月的肩膀将伞偏向风月。
江言一直看向别处,姜卫黎顿了顿继而再道:“父债子偿,自伏娲殿学成,我便放下所有义无反顾地来到十月城,成为十月城的祭司。城主,看在我这么多年为十月城祈福保运的苦劳上,不要记恨我的父亲,你的亲舅舅了吧。”
她抬起手又落下,落下又抬起,她脱力地跪在地上,眼睛酸涩至极,可就是没有眼泪去润它。
风月很乖巧地叫了声:“哥。”
风月一愣,随即她道:“这三座墓群是我们的父母,对吗?江言姐姐”
“嗯嗯。”
“对。”江言视线也落在奕辰夫妇的碑上,沉默良久她复又轻声问道:
言罢,江言转身就要往府里走。姜卫黎一愣,随即低声似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虽不记恨他,可你也放不过你自己!”
墓群的片片枯草下是片片绿意,所有的墓碑,有名的无名的都在春雨的洗礼下如新立一般。
江言沿着上山的路飞奔而去,而雨越下越大...
“好。”
“小瑾......吗?”
“郑叔。”
江言脚下一顿,她停在原地没有回头。姜卫黎看了眼江言,他说:“亥月之变是我们对不起你,和江信。对不起,言言。”说罢,姜卫黎便离开了。
江言顿时忽地轻笑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我给你煮姜茶。”
江言心里千般滋味五味杂陈,她想冲着山谷大喊宣泄,可是她做不到!
江言一愣,手猛地攥紧,她深吸几口气,她站起身来吞了吞口水,抹了一把脸,扯扯嘴角扯出一块笑容来,她冲风月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喊道:“月儿,我在这里!”
路过江信之墓时,江言脚步顿了顿,风月立刻停了下来,她看向江言又看看墓碑......
风月拉过江言的手腕去把江言的手脉:“我们回去吧,会得风寒的。”
江言拉着风月走到郑毅墓前,说道:“叫郑叔。”
姜卫黎一喜,却听到江言说:“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配我记恨么?”
风月叫道:“爹。”
雨打在油纸伞上劈里啪啦地响,风月听得不真切,她反问江言说了什么。
“江言姐姐~江言~江言姐姐~”风月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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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参与乱世纷争。亥月之变时,父亲多次欲出兵十月城,是门下师叔们拦住了他。父亲不善多言,他行事问心无愧,姑姑的死,一直是他心里拔不出的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