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给衔竹戴面纱,衔竹缩了缩脸,跪伏了身子,“主子使不得,奴婢自己随便寻一遮挡就好。”
“把时云予给我绑来!”王承宫正殿,千也冷硬下令。
她看千也停在门边疑惑看她,默不作声的去内室取来了一真丝面纱给衔竹戴。姑娘家毁了脸,哪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门。
“你再磨蹭下去,就她那性子,该化狼身直接叼你过去了。”
门口千也微微歪了头,眨眼不悦。她有那么性急?
“这次就不同你一道去了。”
走至门外,她抬手摸了摸左眉间的伤痕。当年怒火甚重欲要同姐姐断情,伤处从未处理,便留了疤,可她的疤痕在眉间,且是儿时旧伤痕迹早已不再难看,若衔竹不治,脸上可是数道难看的痕迹,那她怎过意的去。
衔竹停了哭泣抬眼看她,“殿下,衔竹身份卑微,用不得那么好的修复霜药。”
千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时云予,前日夜里她曾在宫门听墙,愤怒离去,定是她气愤不过。毁人容貌,嫉妒之心昭昭,她平日里早已显露,千也想,她定是不敢碰姐姐,才只能拿衔竹出气。
“与你无关。”川兮起身,甚为无奈。当初虽是衔竹对她心有念想,又喜炫耀,说谎曾侍寝过她,可毕竟也是她和千千前后都利用了这丫头,若说错,定是她和千也的错。
或是怕下一祀被祀兽审判,并未伤及性命,可衔竹的脸毁了。她被人迷晕,醒来时数道发刃划过的伤痕赫然出现在脸上。
“等下。”川兮嗔了她一眼。这人怎的这般急性子,半分不周到。
“嗯。”千也低润的声音懒懒应了,猛的收紧手臂揽了她的腰。
“还不快些。”
除了王承宫内近身侍奉的侍女换了新的人,好似事情已经全然过去,再无人提起。
衔竹本性不坏,不过是平常女儿家的虚荣心罢了。
“不差这一个。”千也没那么大的耐性,听她一再推脱,直接起身往外走,“随我去鱼渊。”
千也给足了她虚荣心,亲自领着她去鱼渊疗伤,并将她安排到了遥岑午的住处,以主子的身份着人伺候着。她脸上的伤痕需要时日疗愈去疤,宫中反对之声也是不听最好,是以千也并未将她再带回王宫。
王承宫内的花草从繁茂慢慢变得枯萎,浓密的树叶渐渐凋零,夏消秋长,千也日日牵着川兮穿过落叶纷飞的宫道,如散步一般去往后山敛苍洞,敛苍洞外建起了竹楼小亭以供川兮在洞外等她时能舒适一些。
“这宫中上下心妒你我之人甚多,莫错判冤屈。”她坐在她身旁,抬手抚着她的发平息她的怒火,“先为衔竹治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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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疗伤,其余的事有千千。”川兮怕她用绒莲清治伤,顶不住外面流言指责,多劝了句。
“莫怕,绒莲清花瓣可消疤痕。”她难得对外人温柔。
“奴婢一介侍女,脸毁了便毁了,无碍的,殿下别因着我再招人诟病。”衔竹仍在为她考虑。这些年殿下为人诟病之处甚多,她不想再因着她这样的小事给殿下徒添怨言。
“无凭无据怎能随意降罪一族公主。”川兮拦了她。
衔竹虽灵念低微,也是能缠斗一二的,这下药之人并非用强,行的是龌龊勾当。王承宫内的下人个个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哪日自己的吃食里也被下了药,毁了容貌。
到的。她先后同两人都传出侍寝之事,嫉妒的演变最终惹来了灾祸。
衔竹毕竟是因着她俩而无辜受累,千也被川兮一提醒,这才想起治伤为要。她看着堂下抽泣的人,攥了攥拳,起身走到衔竹身边,蹲下来看她。
“主子别自责,是奴婢自己贪图口舌之快,才招来此祸的。”衔竹低头。主子从来不会对除了殿下之外的人这么温柔的,她知道为什么。
时云予终究没因着千也的不管不顾而受到惩治,是因着多年不曾管过千也的兽王难得出面。世事无常,她与王父的情分日渐淡泊,可儿时的慈爱依旧历历在目,十岁前,他待她是甚好的。这次衔竹受伤,不会留下疤痕,除了百姓对她的诟病又多了一处,并无其他损失,她也就给了王父面子,未再追究。
“天地都敢反,一个公主算什么。”千也皱了眉头看她。她不是个会遵守规矩流程的人,管他什么证据不证据,尊卑不尊卑的,伤的是她的宫女,她可没有留情的心。
“本王承说用得,就用得。”
风晤秋逝,当初冬第一缕卷着寒意的风吹来时,川兮将披风拿了出来给千也披好,细细的系了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