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吾妻为我疗愈,与你无关。”
她知道她是在隐晦的探知她忆起的前世有多少,没有作答,只欣赏着她卓绝天姿,享受她的美。
千也翻身,堵了她的唇。睫毛颤抖,扫在千也脸上,痒痒的,带着情动的妩媚。
“姓延的,兽族有殷情期,灵长族没有,接下来两月,我要通往王都的坦途。”千也背对着他们,丢下这句话,而后拉着川兮,大步而去。
新祀日前,延天却不负所望的将王都拿下,千也军进驻王宫。而千也,依旧带着川兮,回了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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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有压力,姐姐不是催促你。”
川兮顿足,簇起眉头。这已许多年未听闻的称呼,像前世煎熬痛苦的回忆一般难以入耳。
生死不计。延天却看着她脸上如霜花的伤痕,苦笑一声,“自当生死不计。可你的脸……”
这所有的所有,都给了千也一个大胆的猜测——祀兽并非不可战胜,三色流光不仅仅是免于祀祭惩治的标记,那团紫色的幽光吞噬不了三色正统,它会被牵制。
“我川洛引,而今是兽王妃,慎言。”她没有回头,冷冷的回。
上一祀新祀日,启明祀祭中殒命的生灵不多,好似祀兽的数量打破了万年来的持恒,减少了。这不得不让千也想到,姑姑三色流光禁锢在那只祀兽紫色的幽光里,那只祀兽,帮她重创过戍寒古。
她知道,她在害怕她因连灵短暂,脑中总是一闪而过的画面最终会带着前世的怨愤连接成深刻的记忆,带着深深恨意的,鲜活的记忆。她怕这些活过来的记忆,会推开她。
“我知道。”千也抚着她脸上的伤痕,这张倾世的脸,不该是这样的,“可我等不及你被凡世仰望了。”
这两个月,她要延天却打入王都,占领通往王都的所有兽域,而她,该好好为姐姐疗伤了。她不能再因为姐姐愿意坦然露出自己的伤口,不再过度在意,而一直推脱。
上一祀她没再见到姑姑三色流光禁锢的祀兽,她想,大抵是前一祀姑姑断戍寒古一臂,左右了祀兽的口祭,上祀这只祀兽未免再被左右,并未出现。
千也看着她的侧脸,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让她显得无比高贵,粉润的唇瓣不加雕饰,天然动人。
姐姐的期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而她却一直在连灵中屡屡失败。失败的原因不是她没有天分,不是她笨拙难通,而是她每次连灵,都在前世记忆来临时退了出去。
“我突然不急着你学会御我丝发了,”川兮说着,不等千也接话,径自又道,“挽怜又取你心血的记忆,你记起了吗?”
可她有预感,她相信姑姑的意志,这一祀,她能再见到她。是她,而不是它。
“与你无关。”川兮抬步,又停了下来,“记住,你是来赎罪的,千千大计未成,你就一直是先锋。”
连灵,从千也的不甚上心,变成了川兮的不再着急。这一拖,就拖到了千也二十三岁成年的新祀后。
“你觉得,她会出现吗?”回到穹峰,千也先去见了留守在此的挽怜又。
川兮笑,转身仰躺,看着床帐,“千千才有神姿。”
这一载来,她答应了连灵,却是一直在一次次半途而废。而她的脸,就停留在冬日冰霜的禁锢里。
九十月份是兽族殷情期,众兵将无心征战,延天却率领灵长族将士一路南下,攻向王都方向。而千也的兽族军将们休整,虽此时戍寒古无心来攻,余非晚依旧带领海族军将守住攻下的城池,为千也做好了休整的保障。
“对不……”
。
一个愿意为她的仇而舍弃的人,川兮怎会跟他走。千也不再动摇,捏了捏她手背。
“姐姐才如神祇。”神祇,诸神之主。千也对川兮的赞誉,是天地无二的存在。
自有吾妻为我疗愈……千也背对着她们,听着川兮在他面前一次次强调她的身份,听到而今这话,突然垂了头。
“兮儿。”转身离开之际,延天却疾步而来,叫住了她们。
千也便在蛮荒外军营中驻扎下来,没有回蛮荒,以便殷情期过举兵南下。
先锋,要有以命冲锋的使命。她一句话,就表明了她的态度,她要他为千也舍命而战。
“自有吾妻疗愈……姐姐这话,甚是好听。”
还有海族前君承,曾经的弋久被祀祭,现今的弋久当是同她说话时欲言又止,只说挽怜又留在蛮荒是为了等殒去的弋久。而挽怜又也说,她留在蛮荒,还能见到她。
“算了,无甚军务,回吧。”
“你的脸……”
“你没有道歉的资格,”川兮终于回身看向昔日并肩作战的人,“道歉对于我妻子而言,是种侮辱,灭族之仇,她没能杀你,这于她来说是耻辱,你越是悔过,越是在侮辱她。你该在战场上赎罪,生死不计。”
“你就是神。”
“那时长离因她而殒,她来见你,你因怨恨她,没有理她。”川兮自顾自的说着,睫毛垂了下去,长长的影子落在莹白的脸颊上。
“启明无神,怎有凡世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