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艳正等在大厅里,一见穆星进来,她几步跑过来,焦急道:“小阿珍在诊察室里,丁医生正给她做检查…”
自嘲地笑了笑,她低声道:“不怪你们,原是我自己的问题。”
一听到“便血”,穆星顿时直觉不好,顾不得废话,她马上赶往民康医馆。
“啊!”
是她太贪了,太急了…吗?
“那年协和举办开幕典礼时,邀请了我爹做嘉宾,沾他的光,我也有幸得去见识见识。可惜那时年纪小,只感觉又吵又乱,什么都没看明白,如今想来,实在是可惜。”
这是《柳叶刀》。
穆星捏了捏她的手:“以后有机会了,咱俩单独去也很好。”
几日宴饮欢庆后,穆云计划着去北平安排上学的事宜,穆星便也想跟着一同过去,去看一看协和。
所幸被封存的知识还未落灰,穆星一边迅速地在脑海中构建相关的病征,一边回办公室换上手术服,再拿上之前做的病历记录,赶向诊察室。
的墓前,说到学业时,自己的沉默。
刚回国去祭拜时,她曾对姑母说自己一定会在医馆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一定不会让姑母失望。
然而不过转天,穆星还在药铺查账,便收到了白艳打来的电话。
“阿璇,你快来民康!小阿珍她突然肚子疼,流了好多血!这会儿我和金宝都在医院这里…”隔着电话都可以听出白艳声音的颤抖。
宴席散场,众人都移步花厅继续闲坐,而穆星还要回书房整理账本,早早便退了场。只是她在书房坐了半个钟,摊在面前的账本却总看不进去。
闻言,穆星顿时一愣,她伸手拿过一本擦干的书。
几间诊察室内外挤满了人,哭号与哀鸣此起彼伏。一些病人家属一见到穿白大褂的人,不管不顾地便往上挤:“大夫你看了我家孩子了吗?”“大夫你先去看看我家男人啊!”“大夫…”
这天两人得空在小家里相聚,混玩一通后,穆星便将此事与白艳说了。
她…原是想要学医的啊。
丫鬟将玻璃杯和牛奶收拾出去,浮光过来小心地擦着书,又窥着穆星脸色道:“是我没留心,这书小姐你原说是要留着在卧室看的,这几个月倒一直没看,要不现在擦干净就收回去吧?”
这分明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了。
白艳看着穆星,亦是若有所思。
白艳勉强回忆着道:“是…是右下边疼,血水里只有零星的粪便,她的肚子很硬…”
恐怕现在让她操刀去做最简单的小白鼠实验,她都做不到吧?
当时的她,本以为自己下次再去时,能够骄傲地展示自己亲自操刀的第一例手术案例。
“后来虽然也去过几次,但那时也不过觉得是所大学罢了,没觉得有多么…向往。”她顿了顿,到底没有将这几日的困顿迷惑说出口。
看的心烦,她将报表一推,想回卧室休息。不料坐到床边时衣带一甩,竟将床头柜上的牛奶带翻,玻璃杯重重砸在桌面上,牛奶迅速浸透了床头柜旁一叠摞着的书堆上。
账本上满是字迹,看在她的眼里,却是“消化系统病征诊断公式”,是“空气栓塞的应急预案”;一张张收益报表,也全都成了解剖图:颅内、心肌、肺部…
翻开一页,她不出意外地看到一张自己夹在书中的笺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笔记。
可她已多久不曾打开这本书了?
穆星手忙脚乱地把书从牛奶滩里拿起来,候在门外的浮光闻声,也忙带了丫鬟进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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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星已近两个月没有踏足医馆,骤然闻到医馆里浓郁混杂的各色气味,甚至让她一度头晕目眩。
可她没有。
这小半年,除了舒晚的小说,她看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报表,策划,药方。脑袋里想的最多的,除了舒晚,依然是各种报表策划,哪里还能记得这些知识?
自从穆二少拿到了通知书后,穆星每每与她说起此事,眉宇之间总带着几分犹豫神色。她虽然察觉到,只是穆星不说,她便也没有问。
穆星忙问:“是哪里疼?上腹部还是下腹部?粪便成块吗?”
想了想,白艳只道:“你想去便去吧,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只是可惜最近书馆那边事太多,不然我也很想去看看。”
第八十一章
这本《柳叶刀》,原是她从父亲书房里偷拿的。时局不稳,饶是父亲也不容易拿到这样一本原版书。所以她连笔记都不敢在书上记,只能用笺纸记下来,以便随时温习。
穆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握手术刀磨出来的已渐渐软了,拿钢笔压出来的印迹也浅了。
将书放到桌上用毛巾吸水,穆星见水渍浸透了好几页纸,顿时心中气闷,骂道:“是谁偷懒,怎么不将书放回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