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在房间里疯掉，要么在找舒晚的路上死掉。

还未走到门口，静夜便听到了穆星房里传来的砸东西声，她恍若不闻地拿出方才老太太给的钥匙中的一把，打开了房门——然后被一道铁锁链从内拦住。

指了指厉以宁手里一直拿着的郁金香，白艳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一直拿着那朵花呢？”

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白艳迅速找到了厉以宁说的基石，果然是松动的，她马上拿出剪刀，开始粗鲁地清理藤蔓。

…

老夫人又道：“对了，桌上那几把钥匙，你去拿给阿璇看看，我记得里面有一把是负雪有只箱子的钥匙，我老了，看不出来，你拿去给阿璇看看。”

静夜随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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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穆家轻轻的一句话，便足够让你在闻江无立足之地。”

说罢，转身便走。

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她实在有些手软，作为一个医生，她非常清楚以此时自己的身体状态，想像小时候那样翻到隔壁书房里再跳下二楼完全是在找死。

如此想着，她死死抓住外墙凸起的浮雕装饰，踩着窗沿，又挪了一步。

顿了顿，穆星放下了从床头柱上踹下来的黄铜柱头，再松开窗户上惨不忍睹却依然坚守岗位的锁头，走到门口：“怎么？”

根本不需要犹豫的选项。

厉以宁依然不见身影，说明…她并没有见到穆星。

花房外有一只壁灯，她果然看到几个女仆在灯下摘花瓣，几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但她已经等不了了。

等厉以宁离开，白艳慢慢往方才说的三角梅花丛靠了过去。

“说了我不吃…静夜？”

在脚着地的瞬间，穆星已经向书房另一边的巨大阳台跑去，那里有长长的美国进口水管，完全能够承受她滑下去的力度。

“啊！”她差点儿吓得跳下去，拽住阳台扶手，穆星很惊恐：“奶，奶奶！”

晚风徐徐在耳边吹着，胸腔里的心脏一下一下砸在紧贴着的墙壁上，穆星几乎怀疑墙都要被自己的心跳砸出坑来了。

白艳并没有生气，她坦然道：“我知道，相比我，她要牺牲的东西更多。但是她愿意，我也绝不会辜负她的愿意。”

“砰！”

没有迟疑，静夜应声拿了钥匙便往穆星的房间走去。

穆园主宅的二楼主卧房里，穆老太太躺在摇椅上，满目慈爱地看了看手中的照片，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仆：“静夜，那四家的小子，派出去了不曾？”

老太太满意地点头：“那就是了，我记得这四小子，当年办事也是个得力的，让他看门也太委屈了。”

沉默了一会儿，白艳慢慢道：“如果没有遇到阿璇，怎样活着于我而言毫无差别，但我遇到她了，我怎么能还没有争取就准备放弃？”

扑到阳台扶手上，穆星疯狂喘着气，正想打量一下四周是否安全，一转头便看到了隔壁阳台上坐着自家奶奶。

静夜毕恭毕敬回道：“方才四叔便出去了，老太太指事给他，他高兴得很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仆们的说话声渐渐低下去，不多时两个女仆先走了，随后的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便也离开了。

静夜从只能打开半尺的门缝里把钥匙递给了穆星，交代了老夫人的吩咐，而后关上了门，守在门口。

别想了，专心，专心…

白艳忙凑近几步，借着灯光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然指向了九点二十六。

白艳轻轻笑了一声，道：“厉小姐，就像你手里的花一样，难道开错了季节，它就不美丽了吗？它努力绽放，我便也愿意拼尽全力去呵护。哪怕…最终它会凋零，至少我见证过它的美丽。”

“值得么？”她盯着白艳，“为了这种虚无缥缈毫无保障的所谓‘爱情’牺牲原本安稳的生活，值得么？”

娘亲不可能把她的事告诉奶奶，所以奶奶还不知道她被禁足的事，那静夜怎么会有钥匙…

不多时，她便听到了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厉以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看了看表，道：“现在是八点二十分，我到穆园主宅大概八点四十，如果我九点还没有出现，你看到换班的人走了就直接进去，九点半我来这里接你。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好自为之。”

厉以宁冷笑一声：“你敢说什么争取的话不过是因为你没有什么可舍弃的。但是阿璇不一样，她明明有安稳的生活，受人尊敬的身份，还有她的理想，但因为你，这些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崩坏！”

眉头一皱，厉以宁恼羞成怒：“你管我！”

“不可理喻！”厉以宁反而动怒了，她紧皱着眉，原本转身要走，迈出几步，复又转过了身。

处于低血糖状态的脑袋完全无法运转，穆星只能拽着扶手一边调整气息一边非常失礼地盯着隔壁阳台上的奶奶。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