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胸口闷疼，无力地支住了眉心。

她本以为自己跟小水还有几天时间可以相处的。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受得住一次被梨姐姐那样明确而又抱歉地拒绝。

如果不是拥着小水，她恐怕要跪在地上了。

“求你不要因为可怜我就对我好，也不要因为觉得对我有愧疚就想补偿我，我虽然很没用，没办法拒绝你，但也是有自尊的，姐姐。”

谭明梨凭着仅剩的一点理智勉强镇定地问。

谭明梨心痛难当地闭上眼，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女孩的情绪。

“求你不要来送我，我不能再见你了，一见你我就忍不住要心动，忍不住想求你再多疼疼我，忍不住幻想是不是你或多或少也是喜欢我的。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姐姐。”

赵光水答。

身体在发抖，几乎支持不住再站立下去，她勉强忍着没有在小水面前失态已经是极大的毅力在支撑了。

“我以为我会哭的哎，还好我忍住了，没有哭。要是哭了我就好丢脸呀，对不对，姐姐？从来没有人告完白之后自己先哭吧？”

“所以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要对我好，也不要再来见我。”

她说：“对不起，梨姐姐，我喜欢你。”

因为她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那个约定不是这样用的……傻孩子。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喝白酒了呀……梨姐姐，所以我现在可以说对不起了……对不对？我遵照我们的约定了……我很听话的，姐姐。”

赵光水小小地呜咽了一声，抬起手臂，也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肩。

她轻声说。

她眼里含着一点泪光，却在努力地笑：

赵光水肩膀都在发抖，她咬着嘴唇勉强忍住声音，抬起手背胡乱擦去眼泪，“对不起，梨姐姐，我让你失望了……真的对不起……”

谭明梨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勉强站直身体，最后深深地、眷恋地看了一眼谭明梨，随即转身离开。

“对不起……”

赵光水眼眶通红，哽咽了一下，轻声道：“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她从来就见不得小水的眼泪。

她直到现在才知道人在情绪激烈压抑到极致时全身都会泛开一种酸麻，手臂软得几乎抬不起来，脱力般地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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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明梨没有说话，她不再犹豫，紧紧地拥住了她。

我也喜欢你。

她愣了半晌才回过神：“……好的。”

谭明梨几乎是在恳求她。

梨姐姐之前已经跟她说过一次了，她不想再逼梨姐姐开口拒绝她一次。

“不要说对不起……小水。”

谭明梨怔怔开口：“小水……”

你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这没有什么值得你说对不起的。

谭明梨静默良久，一点一点地扶着沙发跪在地上。

“……姐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个世纪，也或许只有几分钟，赵光水轻轻地叫她，将她从巨大的悲哀中唤醒。女孩从她的颈侧抬起脸来，像只小猫一样，柔软湿润地凝视着她。

“要我送你吗？让姐姐明天送送你，好吗？”

她说不下去了。

好突然。

她凝视着女孩的脸，像要将她纳入心里一般，良久才呼吸发颤地开口欲言：“我……”

谭明梨抚着女孩的头，自后脑抚到耳廓，反复摩挲，嗓音发颤地低声说。她满心酸楚，几乎也要落下泪来。

明天。明天早上。怎么会。

“什么时候？”

“我要走了。”

“明天早上。”

赵光水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嘴唇。女孩小声道：“没关系的，姐姐，你不用回应我，我知道你的答案的。”

“……”

她眼尾和鼻尖还有些发红，脸颊上有几道在她衣服里压出来的印，但已经明显地平静下来，除过手指还有些轻微的发抖之外，没有刚刚告白时那样的激动了。

……小水走了。

赵光水只是沉默而又哀伤地看着她，轻轻地摇摇头：“不……姐姐。妈妈那边会有人来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