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现在明面上还是仇敌，不能出入同一辆车，显得太过亲密，即便是在谭明梨的小区，离谭氏天高皇帝远，也很注意不叫旁人看见。

转眼就到除夕，年前公司事务格外繁杂，谭明梨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坐上回家的车还疲倦不已，靠在副驾上闭目养神。

她待会还要回谭家参加年宴，谭明卿见她实在疲倦，担心她现在这状态开不了车，所以特地开车送她回家。

谭明梨啊……

明卿送她到小区门口之后就离开了。

刚刚好像做了一个不大好的梦。

或许是……用脑过度？还是前几天为厘清账目，连续熬了几天夜留下来的后遗症？

廉克勤心情颇好地弯了弯眼睛。现在才来打电话问，小丫头早干嘛去了？她早就看谭明梨这女人不顺眼。

她现在这样子……好像不是很好看。

谭明梨连轴转了好几天，猛地一照镜子，几乎被自己映出来的面容吓了一跳。

谭明梨回到家，回到熟悉的地方，这才浑身放松下来，按着眉心慢慢地坐到沙发上。

问：“抱歉，请问你是……？”

廉克勤看了一眼女孩，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当然是小水的身边人。”

谭明卿也不勉强，收回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道：

“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舒服吗？待会回家了记得化点妆盖盖。”

女人好久都没再说话，廉克勤再看时，发现她已经挂了。

谭明梨应声睁开眼睛，神色间有点少见的迷惘，看样子是刚刚忽然睡过去了，才醒神。

廉克勤看向熟睡的女孩，心想，恐怕之前是她想错了。

谭明梨胡思乱想着，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

谭明梨心脏怦怦跳，喉咙干涩，皱着眉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才勉强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廉克勤听出来她语气中隐隐的质问，心中好笑。

她想。

她反骨也上来了，反问道：“你觉得呢？”

她怔了半天，才屏住呼吸，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脸。

谭明卿见她脸色不好，伸手关了车载音乐，又稍稍调高了一点暖风，一手递了瓶水过去：

第69章 除夕

好家伙，一听不是小水，声音一下子就变了。

奇了怪了，小水又不是她女朋友，她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这么问。

她轻声说。

“喝点吗？说不定能舒服点。”

她又若有所思起来。

明明年轻的时候通宵读书，第二天早上起来仍旧精神抖擞，现在只是稍微熬了几天，整个人都累得几乎抬不起来手，久坐起身时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时常还会有心悸的感觉，让她不敢再多熬。

到底还是老了。

“嗯，好。”

镜中的女人面色苍白得厉害，嘴唇更是淡得几乎看不见颜色，眼下有浅浅的青，撑在洗漱台前的神色疲倦而又厌烦。

看来谭明梨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小水。

谭明梨累得说不出话来，连像平常一样淡淡地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轻轻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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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生气了。

她昏昏沉沉地在沙发上睡过去一会，又在几分钟后莫名其妙地惊醒。

小水见到她这副模样，还会喜欢吗？

脖颈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洗出来倒感觉好多了，她就着这短暂的精神给自己化妆。

“不用了，谢谢。”

太阳穴疼得厉害。

她撑着额，从噩梦带来的错乱感中缓了一会，才去放热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