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我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我还想跟小水再说几句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说过话了。

那是在一年之后的初春，她过生日。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很守诺，而且对身边人一直很好。不过我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想要的是她女儿她会不会把我团着吃了。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很搞笑。

东窗很快事发，赵董跟我谈话。

她接吻的时候会攀着谭明梨的肩仰起脸，动情地勾着女人的脖颈，吻完之后眼睛湿漉漉的，好像要滴出水。

她吻人原来是那样吻的，她爱人原来是那样爱的。

她望着我，说，小廉，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都会给你的。

在这时我忽然痛恨起自己的家庭和出身起来，我恨我自己不是个什么廉家长女什么的。

真狡猾。小水怎么就被这只老狐狸给哄走了。

她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她真诚恳挚地望着我，轻声说：“祝你发大财。”

她还是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跟小水两个人。

聚会上有一个很吵的年轻女人一直起哄，要小水亲谭明梨。我默默地瞧了那个人形大鹦鹉一眼，有点想把她的嘴巴堵上。

十一

还要轻轻地再亲亲谭明梨的嘴唇，亲昵地蹭蹭女人的颈窝，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她怀里出来，目光还黏在她身上不分开。

我只是想，现在我不再是廉特秘，也不再是廉特助，我只是我自己，廉克勤本身。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样。

大概不会了，她现在有谭明梨。

我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又扔掉了以前的旧设备。她发现之后一定会很伤心的，我心想。只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悄悄一个人哭。

我盼望着她将春风和阳光带到一切地方去。

第112章 未寄出的信

那样得到小水的人，是不是说不定会是我。

我不想见小水……但还是见到了。

她认认真真地看我，然后我看到她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这就是临走时最后的礼物的意思了。

我什么都不要。

我很抱歉，但是并不后悔。

她不知道，我是不值得她心疼的。

傻孩子，我想。

我喜欢钱，钱让我心安，如果人生已经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么至少我还有钱，很多很多钱。我没有道德，钱就是我的道德。她曾经将很多我失去的东西重新带回过我身上，但她只是短暂地跟我相处了一段时间，紧接着又很快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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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的未来在田野，在乡间，在谭明梨身边，也在无数个贫穷而又苍老的土地上。

我笑了，说：“不如祝我发大财吧。”

人生如此无味漫长，但她总算还有什么是只属于我的。

我摇摇头，说，不，赵董，我什么都不要。

谭明梨静静地望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个很能吃醋的人。她现在一定又在心里骂我了，我想，但小水在这里，她又想装着成熟稳重。

可是都跟我没有关系。

临走时她对我说：“祝你幸福平安，常常开心，廉姐姐。”

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小水，毕竟谭明梨曾经要求过我不能再跟她有任何接触。

我总是觉得她傻。她很聪明，但她也很傻，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挺开心——小水的十八岁生日是跟我过的，就我们两个人。

如果这是小水的请求，那就这样做吧。我奇怪地发现我拒绝不了她。

不知道我现在离席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