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层真空玻璃将城市里一切白噪音隔绝在外。

啊......

王语非登时回过神来，但接下来便是兜头一泼冷水——

一个家世过人的冰山美人会看上和她一样长相平凡的女孩子吗？

她想起从小到大无数次被老师点到名，而自己支吾着答不上来的窘境。

直到栗瑶提到“生活助理”这个词。

王语非身形一僵。

栗瑶领着王语非进门，以原木材质为主的桌椅器具，放眼望去都是雷同的色调。

栗瑶口中的所谓青睐，或许是因为移情作用？

这样解释就能说得通么？

无数的疑问争相涌现，但眼下容不得王语非沉下心绪细细思量，栗玦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缓缓起身，缓缓接近，缓缓将两人的距离缩短至呼吸相触的地步。

尽管王语非弄不清其中缘由，但她还是顺着本能回视对方。

王语非蜷了蜷手指，目前的状况就是这样，如果她想获得银行账户的充盈抑或是心灵的充盈，其实未必要走当人家生活助理这条路的，开不了源，咱节流就是。

不如......

她都没见过栗玦，遑论彼此之间产生感情纠葛。

“我不需要。”栗玦的回绝毫不留情。

凝滞的空气，无边无际的沉寂，汲取和近乎掠夺的目光交汇中，她有了一个让自己心惊的发现。

这一次却仍是投石入海，没有声息。

事实证明，许多时候紧张这种情绪在事前像热油星子一般沸腾炸裂，但事到临头之后又悄然蛰伏了下去。

可怕的是，她即将面对比历任老师都更为严厉冷酷的栗大小姐。

她好像抓到了一点头绪......

因为当栗玦的目光落定于王语非身上，她的眸色倏然加深，已经无须言辞的雕饰。

王语非定了定神，终于借着一些侧光看清栗玦的轮廓。

栗瑶没有对王语非的身份做出说明，而是识趣地退到一边。

感受那种硌手的滋味。

努力竖起耳朵的王语非并未听见栗玦的回复，气氛悄寂了片刻之后栗瑶换了一种措辞：“好吧，我想对姐姐来说，重要的果然是人选。我叫她进来认认门，见了她，你会同意的。”

遮光帘被轻轻勾起一些角度，靠窗的办公桌只有一半浸在阳光里，像一块半干半湿的毛巾。

一头墨黑的长发利落地挽于脑后，栗玦投向门口的那一注目光之中洇着冰冷，可以想见任何热情的表达都会在她这里被无情浇灭，甚至能听到火焰垂熄前“嘶啦”一声哀鸣。

栗玦攫住她的视线有着洞穿虚空的力量，但对视的瞳仁里看到的似乎又不是她本身，而是借着她这个载体在追忆什么，缅怀什么。

一些尚未成形的猜想在她脑海里飞速驶过。

栗玦在她身上找到了旧日恋人的影子？

只是......

然而在小王彻底下定决心前，栗瑶已经从门内探出了脑袋：“小王，快进来哦~”

第4章 惊吓送达

......

而那个让妹妹费尽思量的女人，此刻仿佛融进了没有照进亮光的暗色之中。

办公室很静，异常的静。

逃、逃了吧？！

原本觉得栗玦和栗瑶的面容存在相似之处，然而午后的阴影在她的五官之上留下折角的影子，带出少许凌厉和疏离。

“有个人来照顾你，不好么？”栗瑶争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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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地，栗瑶口中她的存在对于栗玦的特殊性应当是千真万确的。

王语非怔怔地眨巴两下眼睛。

根据心理学中所说的“最小努力原则”，当面对多个效果相似的预定目标时，人们往往选择付出最少努力就可以获取的最近目标。

伴随着办公室里那道由远及近的高跟鞋敲击木地板笃笃的声响，王语非的心，狠狠一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