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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

夏郁青想打个电话询问情况，又怕显得在催促给人添麻烦。

白T恤三十块，阔腿牛仔裤五十块，她还讲得店主一起给她便宜了五块钱。

“彭老师吗？”

“嗯。这是我电话号码，老师您可以存一下。以后我也会经常联系您的。”

“郁青！”彭树芳声音极其激动，“我听说你家里不让你上大学，你消失了，我找你远方亲戚和你同学都打听过，都说没有你的消息，你跑哪儿去了啊！”

“……我知道，老师我知道。”夏郁青哽咽。

头天接到周潜电话之后，她就马上跑出门买了一身新衣服。是在菜场附近马路上的一排小店里买的，她对比过，那里的最便宜，在她的审美眼光里，样式也比他们镇上的洋气多了。

实话说还是有些肉痛，但自己原来的两身衣服确实太旧了，去别人家做客会显得她不尊重人。

白墙上挂着一只放射状的时钟，走时无声，时针已指向五点。

“对。你考得这么好，陆家人都想见见你。”

夏郁青从自己的日记本里，翻出彭树芳的手机号码。

夏郁青眼眶一热，鼻子吸气笑说：“我已经在南城了，过几天就会正常去学校报道。”

想了想，要不干脆去门口等着好了，也省下了到时候叫人等她换鞋的时间。

她站起身，跑去门口，再度检查，自己已经擦过两遍的白色运动鞋是不是真的擦干净了。

夏郁青第二天中午就开始紧张，比她高考那天紧张多了。

周潜笑说：“你送的那箱蔬菜已经送到他们心坎里去了。不用特别准备——哦，带着录取通知书吧。”

“不缺！我自己做了暑假工，手机都是用我自己工资买的呢！”夏郁青了解彭树芳的家庭情况，她老公跟别的女人跑了，她单独抚养女儿，女儿才三岁多，体弱多病。他们镇上的学校，老师才多少工资，吃饭都不够，何况彭老师还经常接济班里的贫困学生。

夏郁青笑起来。

“我是。请问你是……”

“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要是没有第一时间跑出去，我被我大伯带回去，可能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彭老师您放心！我一路过来碰到的都是好人，赞助我的那个陆先生和他身边的人更是特别特别特别好！”

夏郁青将经过陈述一遍，彭树芳听得连连感叹，“你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近千公里啊！你有困难应该第一时间找我啊，我不能帮你，还有学校的其他老师……”

“你在那边缺不缺钱？”

周潜说，“恭喜你终于进入信息时代。”

“没打工了？”

“嗯！准备好好休息几天迎接新学期。”

“……邀请我？”她重音落在“我”上。

“你平安就好。以后可别这么鲁莽啊，学校和老师都是你的后盾。”

于情于理，夏郁青上门致谢都是应该的，但她担心自己会不懂礼数，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周哥，我需要带什么礼物上门吗？”

“你怎么去的？那么远，我听说你家里人一分钱都不肯给你……”

“彭老师，是我，夏郁青。”

现在穿在身上，嗅着那上面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因为准备得格外“隆重”而越发紧张。

周潜说：“你这个电话可真是救了我，不然我又得跑一趟去跟你留纸条了。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和彭树芳报完平安，夏郁青的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周潜。

彭树芳感慨：“能把你培养成材，老师真的比什么都要高兴。你去了大学也别松懈，更别被大城市的繁华迷了眼睛。从我们这种小地方出去的人，如果不继续努力向上爬，迟早要再掉下去——你出去了，可就千万别再回来了啊。”

五点四十，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十分钟。

周潜笑了一声，“那行。陆总的爷爷明天晚上过生日，邀请你去陆家吃晚饭，你不要乱跑，到时候我来接你。”

衣服买回来洗了一水，晾一晚上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