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也应该再圆些，对，就是这样……”

似乎女孩子的容貌和心灵，都真的对他缓慢打开。

扮作希耳米的赫尔墨斯，和曾经的恋人之间，其实只有一纱之隔，这让洞悉二者身份的人马贤者时不时就感到心惊肉跳。

她开心极了。像是和故友久别重逢般趴在船边盯着河水瞧，怎么看也看不够。

似乎女孩子的容貌和心灵，都真的对他缓慢打开。

他突然很想询问：这是你的真容吗？

此情此景，莫名让南铃想起了当初，还在赫拉宫殿的她，参加阿波罗庆典时的遭遇。

南铃隔着头纱摸了摸自己的脸。

……

又是夜凉如水，长月当空的晚上。

喀戎没有回答，而更专注于取来小船中的药材，将其捣碎混合，和一些清露混合，便慢慢地点在少女的额头上，化开成深绿色的膏状物。

人马贤者看见她这副情态，终是没忍住问出口。他眉宇间沉浸着相同的高兴，安静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浑然没感觉已经越过了他心中那条线：“南铃看起来非常可爱，非常真实。也让人觉得你就该这样。”

“你……”喀戎意识到什么，捧起了她的脸，借着月光端详。

南铃的手放了下来，倒是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他的提议:“没问题，但我可以自己指定变成什么样么?喀戎大人，您能接受文字设，不，语言描述吗?您画风稳定吗?”

那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越界，甚至比肉体纠缠更危险。

那是不加任何遮掩的真实和坦诚。

“……”

他临行前，有喝酒么？

他所能做的，是将一切尽可能拖到最后。

美丽到足以与神明媲美的少女慢慢消失了。

南铃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远没有智慧女神神庙前那般让人心悸，却令喀戎觉得分外亲切舒服。

南铃双手撑在船舷上，定睛看着清晰地映照月亮和夜空的水面，以及自己的脸。

但这样问出来，他总觉得有些事，有些心情，就无法再保持原先的自然。

“你想要一张怎样的脸呢，玛格莉忒？”

那是不加任何遮掩的真实和坦诚。

喀戎一边听，一边和她共同注视着河面上的身影。

喀戎逐渐变得沉默。

“水中不冷吗？”

喀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有办法用草药和神力为你易容，南铃，你依然可以佩戴众神赠与的饰品。而你可以用另外一幅样貌与我们一起生活，喂养阿喀琉斯与阿尔喀德斯，还能避免惹人瞩日。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对吗？”

“让我来涂抹揉捏就好，不要心急。”

如果是宅男兄在这里，想必会蹦起来让南铃拒绝这个提案吧?

与这片大地上的人种格格不入，长相更加异域的姑娘，出现在喀戎面前。

“谢谢您！喀戎大人！”

不过

一艘小船飘荡在河面上，人马贤者示意少女坐上小船，将其推入河面。

夜露代替萤火虫的光辉，点缀着两人沉默地跋涉，直到芦苇多到盖过南铃的头顶，河水声逐渐打破安静，喀戎才停下来。

“……”

每当有捏错地方，喀戎就掬起银白冰凉的河水沾湿她的脸蛋，饶是如此，南铃脸上的温度也感染了喀戎的指尖，令他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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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鼻子可以再塌一点，我其实不该有这么挺翘的鼻梁。”

她摘下雅典娜的枝丫，取下波塞冬的项链，拿下狄俄尼索斯的发坠，神性剥离开她的身体。平凡而普通的女孩子，怀念又高兴地凝视着水中的自己。

喀戎莫名从南铃身上，感到一种压迫力。

不过药草里，确实有着能发酵酿酒的果实。

“唔，皮肤再粗糙一点？还有这里，这里，眼睛小一点点，眼角也要上翘——”

当时虽然宅男兄又吵闹又唉跟她斗嘴，但也很快乐……莫名的，她心情因此放松很多，笑眯眯地着托腮，任凭喀戎的手沾着黏黏的草药，散发出不算好闻的味道，涂抹她的脸颊和头发。

正战胜命运。

南铃越听越是神采飞扬，看看水面，又摸摸自己的脸，同喀戎反复确认这副样貌能保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