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薛琮不乐意，想用自己去当诱饵。

是以，薛琮才能从牛棚旁的小洞里钻出去。

“囡囡！”

距离周然被绑架才不到一天的时间。

救护车行驶在回城区的路上，医护人员正在为周然做基本检查。

他们周家，欠谢家的，欠谢眉的，太多太多了。

他们看着两个孩子。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谢眉突然嗤笑了一声。

他的然然留在那里肯定会挨打，他要快点找到人去救她。

大路两旁都是漆黑的庄稼地，薛琮顶着圆圆敦敦的身子，一直往前跑，一刻都不敢停歇。

“囡囡，醒醒好不好，是哥哥来了。”

周然聪明，借口上厕所吸引注意力，换来薛琮的逃跑机会。

周蔚拿着浸过温水的湿帕子，温柔的替妹妹擦去身上的污渍。

“然然！”

妻子的质疑像一记耳光，让他无力反驳。

“也是，你们周家哪里拿女儿当人？”

周然没办法回答谢眉的问题，像一具破碎的洋娃娃，了无生气的窝在周蔚怀里。

周蔚瞳孔猛地一缩，快步冲上前将人抱在怀里。

刺鼻的牲畜味扑面而来，入目是残破不堪的断垣隔栏，地上散乱铺着草垛。

人依旧昏迷不醒，衣裳破烂不堪，衣服下面的皮肤青青紫紫。

小脸苍白一片，泛着青白的灰色，原本圆润的脸颊，此刻仿佛瘦了一大圈，像凋零枯萎的玫瑰。

“别睡囡囡，坚持住，哥哥马上带你去医院。”

冻伤的伤口，混着被暴力殴打后的血痂，没有一块好皮。

“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我面前，我竟然还执迷不悟。”

周然穿着红色夹袄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但被周然叁言两语顶回来，“你比我跑得快，跑出去赶紧叫周蔚来救我。”

嘶哑的嗓音喃喃出声，“哥、哥。”

扯着周耀辉的衣领扑上去，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魏彪和他背后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文先生说得对，成王败寇。

脱下外套裹在周然身上，大手颤抖着抚摸妹妹冰冷的脸颊。

周耀辉脸上的沉痛一闪而过，随即被无限的羞愧难堪取代。

周蔚冷眼旁观着父母口中所谓的周谢两家人之间的恩怨，转头毫不留恋的抱着妹妹直奔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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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人跑到力竭，一头栽倒在路边。

周蔚开车赶到东郊时，周家人还没有到。

“你们周家为了权势，牺牲我谢家还不够，眼下还要继续牺牲我的女儿吗？”

想到这一天妹妹遭受的伤害，周蔚心如刀绞。

谢眉扑上前哭道，“囡囡，囡囡！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无他，只因为这些话都是事实。

“我拼命生出来的女儿，不过是延续你们周家香火的药引。”

周蔚焦急推门而入。

小人儿身上冰凉，紧闭双眼，脸上冻得失了血色。

“你别忘了，她也是你的女儿，也是你们周家的孩子。”

不等周蔚高兴应答，下一秒人又闭上眼晕了过去。

黑夜里的罪恶将无处遁形。

周然喜欢干净，醒来后看到身上脏兮兮的一定会和他闹。

叁下五除二解决了几个混混，捆了扔在路边。

“周耀辉，你混蛋！”

清隽的五官此刻仿佛笼罩上一层冰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压抑着翻滚的戾气。

远处天边升起鱼肚白，微红的轮日探头冒出地平线，驱散阴影。

似有所感，周然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周蔚将人抱起，大步朝门口走去。

结婚近二十年，夫妻俩从未红过脸。

周家人带着救护车赶到，周耀辉揽着谢眉正要进来，就看到周蔚怀里的周然。

看到女儿被抱出来的惨状，谢眉再也忍不住，没了往日温柔娴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