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车门时，云筠才醒。

“说！为什么打架！不说我让你们中秋没得好过！”

韩宇的话不假，他以前的确是那样，当人面给人不痛快。

“心情不好。”

云筠揽了一条毛巾擦头发，浴室的热气往外散，云筠赤裸的躯干周围也有水雾蒸腾。

蒋诀移不开视线：“要拿什么？”

“云筠，我其实有话想——”

……如果云筠那时候就喜欢他的话。

“啧，怪不得，我们在这等你半个多小时了。”蒋妈教训完很快又对云筠笑起来，“算了，大过节的懒得说你。云筠过节想吃什么？”

尽管这么说，俩大人还是把云筠和蒋诀送回家，而好不容易放假，蒋妈和云爸决定单独出去吃饭，让小孩在家自便。

他惶恐，他不知道云筠听韩宇说那番话心里该如何琢磨。

吁的两只野兽，猩红着眼。

“嗯。”

蒋妈在副驾驶回过头，“蒋诀你怎么这么慢……你嘴怎么了？”

花洒声音甫一停下，蒋诀站直身板，准备了一长串的道歉，打好腹稿随时开口。

韩宇强撑着站起来，脸上姹紫嫣红，死死瞪着蒋诀，蒋诀第一时间往云筠座位去瞄。

蒋妈见他气色不好，关切问：“怎么啦？是困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家里就剩云筠和蒋诀，云筠一直没搭理蒋诀，一回家就自己削了个苹果，喀嚓地嚼，蒋诀问他晚餐想吃什么他做，云筠也没应，抱腿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然而只看一眼，那心脏狠狠撞了一下肋骨，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血液再次冲上大脑。

云筠没有管他，走了。

“阿姨，我想回家睡觉。”云筠说话像雾，含糊不清。

人去楼空。

操。要是真这样，蒋诀想撞墙。

只见云筠座位空荡荡，书本卷子都收进抽屉，凳子反扣在桌面方便值日生打扫。

而焦灼等待之际，蒋诀听见云筠在浴室里喊他一声，像是知道他一定在门口，声音也很弱：“蒋诀。”

“没考好吗？一次考试不用太在意了。”

蒋诀一下子泄了气，云筠生气了，他心知肚明。

“你去床上躺着，戴上我送你钉子。”云筠没给他机会道歉，对着镜子擦头，语气虽轻却不容置喙。

蒋诀有气无力解释：“一点小冲突。”

“我在，什么事？”蒋诀立马隔着门应下。

蒋诀焉了吧唧地配合班主任迅速解决纠纷，妈妈和云爸在校外等他，不出意外云筠也在车内。

蒋诀那张嘴没有机会把准备好的腹稿说出来，云筠不关心他前因后果的复盘，也不接受突如其来

“你是不是打架了？”

天气转凉，云筠穿了校服外套，蒋诀上车，看见他两手都缩在校服外套里，像窝在毯子里的小猫，眯着眼歪头打瞌睡，眼镜快要从鼻尖掉下去，外套领子竖起来，挡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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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他和韩宇起冲突的时候悄无声息就走了，不打一声招呼。

蒋诀说“好”，云筠目光便往蒋诀下身移去，他用毛巾甩了一下那鼓鼓囊囊的裤裆：“把屌缩回去，没它的份。”

蒋诀瞧了瞧云筠，云筠只是看向窗外，困顿地靠着玻璃窗。

云筠淡淡瞥他一眼，眼波像刀子在蒋诀心尖划了一个口。

班主任气得不行，一个班上出三个臭皮匠就算了，结果还不团结，搞得她要加班处理学生斗殴事件。

明明他们要回同一个家，云筠也没劝架阻止他，仿佛两个人只是普通同学。

“没什么。”

蒋诀没底气反驳韩宇，他甚至想回到从前把自己揍了。

云筠把浴室门打开，身上不着片缕冒着热气，脖子红红的，肌肤其他地方则泛着粉，头发也在滴水。

云筠看什么，蒋诀就跟着看什么，游戏也不想打，干巴巴坐着，找不到说话的切入口，回回他要讲话，云筠就换台。

捱到云筠去浴室洗澡，蒋诀快憋疯了，倚着浴室门，听里面的水声，手指刮擦着门板，就这么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