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是，看到了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呢，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去再看吧。”

“他也来了。”

“她平时不这样的，她平时……很乖的，最近受了点刺激……”

护工还想帮甄淖解释，或许她也知道甄淖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担心回去之后，甄淖如果回忆起发生的事，又会为此郁郁寡欢。

甄淖咧开嘴，对他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

“生病的人，不需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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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李炙恍惚地走到那扇铁门前，梦里的场景如此真实地复刻在他眼前，甄淖穿着病服，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她嘴里呢喃着什么，手不住地挠自己的皮肤。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传来，甄淖在小小的院子里狂奔，她一只鞋子跑掉了，袜子松垮地挂在脚踝上，脖子上的围巾像是两片长长的羽毛，她撕扯着围巾，指甲将脖子挠出血，然而无论她多么努力，那条围巾仍旧对她穷追不舍。

话未说完，一个人突然跑了过来，她拿着一件肥大的衣服，一把将甄淖罩住，将她搂进怀里。

“呜呜呜……不，我不要，我不要！”

“她坚持不是幻觉，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依着她说。”

结束工作汇报，护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正思考着要不要换个工作，视线落到房间门口的衣架上，那上面挂着一根长长的围巾，颜色斑驳，乍一看还以为是蛇。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

“甄淖。”

那动作，很像是用陷阱捕了一只鸟。

那人穿着工作服，胸前挂着胸牌，是甄淖的护工。甄淖最近闹得厉害，一个不留神就会偷跑出来。

男人探究的眼神透过镜片看向李炙，仿佛要将他看穿。

……

眼前的男人穿着得体，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削瘦锐利的眼，笑得和善又虚伪。

李炙站在原地看她们走远，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拿出来时，手心已经被指甲抠破了皮，他麻木地扯下那块皮，不觉得有多痛。

“谢谢你的理解，我们先走了。”护工搀扶着甄淖，半拥着她往屋里走，甄淖只穿了一只鞋的脚走得踉踉跄跄，嘴里仍在念念有词。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别过来！别靠近我！滚啊！滚远一点！疯子，疯子，我会杀了你的！！！”

她的头发打了结，不再似往日那般柔顺可爱，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极慢地抬起头。

李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没事。”李炙好不容易开了口，喉咙干涩得可怕，说话时像是有刀片在刮。

“……真的，是真的！我看到了！”

……

一日的工作结束，护工向唐医生简单汇报了甄淖今天的情况。

“下午的时候她跑到外面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发狂，说有人要勒死她，可是院子里根本没人，我确认了好几遍，监控也看过了，在她说的那个时间段真的没有人过来。”

监控里的甄淖在出房间时根本没有戴围巾！

，不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那道身影又跑了回来，像在追逐什么东西。

他又一次劝服自己不去多管闲事，就像以前那样就好，像以前那样当作什么也……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甄淖的心理有问题，他也知道她的许多下意识行为是在向他求救。可他就是这样一个麻木又冷漠的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选错了人。

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松了口气，可很快又瞪大了眼。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好不容易安抚住狂躁的甄淖，护工抬起头对李炙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李炙看到两颗充血的眼珠，她瘦了许多，眼眶深陷，皮肤白到近乎透明，甚至都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在流动。

“啊，原来是你，你是小淖的同学对吧？你来这里……是为了看她吗？”

——

“你来了。”

“你看到了吗？就在你身后哦，你要小心……要小心……别被他……”

他回过头，突然发现身后站了个人。

……

“不……不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