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赵渊沉声,止住了堂中怒喝。
“见过师傅。”
此话,并非商量,乃是命令。
“尔等。”
赵渊和两排族老端坐,皆脸色铁青,阴霾笼暮。
“竟竟是天宗的人。”
“竟拿天宗做挡箭牌,着实可恶。”
“但不知,赵家族长要何交代。”
柳家府邸又出人,但并非柳苍空,而是一个道姑,手握拂尘,衣袂翩翩,有那么一种出尘的气蕴,浑然天成,恍似画中走出的仙人。
万众瞩目下,柳如月微侧身,对道姑行了礼,她这一礼,不止以示恭敬,还是做给赵家看的,一礼行完,底气颇足,洁白下巴抬的奇高。
议论声又起。
赵渊一甩衣袖,豁的转了身,至于那炼心丹,自不会去拿,若是拿了,他赵家连最后一丝尊严,也会荡然无存,这点儿血性必须有。
他不认得道姑,却认得道姑衣上刻画的火云印记,如一朵真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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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她轻拂了衣袖,一方宝盒飞出,悬在了半空,语色无情感般的冷淡,“此乃炼心丹,赏与赵家了,至于你两家之事,就此作罢。”
见是赵渊,柳如月底气略感不足,毕竟,她是这阴谋的策划者。
赵云也转了身。
“够了。”
此丹,并非是送,而是施舍。
倘有一日,他重回武修,今夜的耻辱,定让柳家百倍偿还。
天宗的人都很神秘,几乎不在世间行走,可一旦出现,必震四方。
“倒有自知之明。”大长老坐正了一分。
“柳苍空,滚出来。”赵渊嘶声怒斥。
你弱,便活该被欺负。
剑拔弩张之时,突闻一声呼唤。
道姑淡道,一语枯寂而威严,她甚至都未去看赵云一眼,对赵家众人也一样无视,立在台阶尽头,宛若世间主宰,真正的目空一切。
“人哪!就该有自知之明,断脉了还想娶天之骄女,真真可笑。”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我愿让出少主位。”
赵家的人来了,为首的乃赵云父亲、赵家现任家主赵渊,得知赵云跑出来,且手提杀剑,这才去洞房一观,见新娘是柳如心,勃然震怒。
道姑的话,字字如钢针,一根接一根的钉在了他的灵魂上。
“已非武修,早些撤了他的少主位,也免得外人说教。”大长老扫了一眼赵云,又瞥向赵渊,“堂堂一族之长,你究竟要偏袒到何时。”
街人暗自揣测。
一个大长老,一个家主,针锋相对,让本就压抑的气氛,直欲凝固。
“一介废物,配不上吾的徒儿。”
街人已分列两侧,该是同有一种默契,为赵家让开了道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如在看游街的犯人,讥笑、惋惜、嘲讽,满街都是。
“到了,都未见柳苍空露面。”
明知是羞辱,却不敢言语。
“好一个偷梁换柱,此事,你柳家需给赵家一个交代。”
淡漠的话语,蓦的响起。
话未落,大队人马便如疾风而至。
如今得见,实乃无上的荣幸。
那是一种标志,天宗的标志。
“不怪你,起来说话。”赵渊的笑,颇是牵强。
这,便是强者为尊的世界,血淋淋的生存法则。
那是天宗,灭他赵家何需半柱香,他不怕死,可赵家呢?触怒了天宗,整个赵家便会自世间除名,他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的确,她这声师尊,让赵家人集体皱眉。
赵家大长老暴喝,一掌将桌子拍得粉碎。
“好一场大戏啊!”
临走前,他回眸望了一眼柳如月,眸子依旧带血色,可神情无喜也无忧,无怒也无恨,如一尊傀儡、如一具行尸走肉,平静的吓人。
轰!
娶的是柳如月,嫁的却是柳如心。
赵云亦颤抖到不行,拳指间满是淌流的鲜血。
“走。”
这片土地,是由大夏龙朝统治,在场的任何一个,皆龙朝的子民。
“是孩儿,让赵家蒙羞了。”
他强,便可肆意践踏。
而柳如月,便位列真灵,岂是他这废体能伤得了的。
“难不成,还要将赵家,交给你这废物的儿?”大长老乍然一声暴喝,众多族老,也皆厉色相加,矛头皆指赵渊,颇有逼宫的架势。
大长老亦气势汹涌,不落下风,被强压一头十几年,早特么想反了。
赵渊脸色难看的厉害,惨白到无血色,握剑的手都忍不住的抖动了。
“话虽这般说,可柳家,未免太过分。”
“耻辱,奇耻大辱。”
“柳家,欺人太甚。”不待赵云言语,便闻一声怒喝自街头传来。
“难怪,难怪柳家这般肆无忌惮,原是有天宗撑腰。”
然,这平静之下,却潜藏着滔天的怒火。
而天宗,便是护佑大夏龙朝而生。
“自柳家走出,难不成这道姑,是柳家的座上宾?”
它,乃龙朝境内唯一的门派,各个身份高贵,位同皇族。
赵云砰的一声跪下了。
堂下,赵云如一座石刻的雕像,静静伫立,有一缕缕散落的凌乱长发,遮了他半张脸庞,指缝间淌流的血,比他的新郎衣还嫣红刺目。
天宗的名头太大,如一座八千丈巨岳,镇压在天地间,龙朝千百年来,凡惹天宗者,没一个有好下场,轻则丢性命,重则株连九族。
“赵云。”
赵渊冷叱,眸中寒芒顿现,族长的威严展露无遗。
四方街人惊呼,连语气都是颤抖的。
“这般急着,让自家的儿上位吗?”赵渊一声冷哼。
赵家大堂。
“天宗。”赵渊双目猛地微眯。
赵云一语平淡,已成断脉废体,再霸着少主位毫无意义,最主要的是,不想让父亲难做,堂堂一族之长,太过袒护,已然惹了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