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迷茫，犹豫，不确定。

“不要。”

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他像是一个溺水者，艰难地攀附在锋利的礁石，一步一步试图爬上岸。

“要不你也别爱他了。”

阿尔温捂住灼烧的心口，张大嘴巴试图吸入新鲜空气，但窒息感笼罩了他的灵魂，他感觉自己要溺毙在那片深海之中。

爱也没有了……

他撕下一块衣角，将残翼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珍重地贴在胸口。

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要我了……”

“我可以封锁、修改，甚至删除部分记忆。”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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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别爱，自私一点，爱自己……”

他还曾经庆幸自己在那个雄子心中是特别的，可是又怎样呢？

但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水里拉住他的脚踝，只要他刚挣扎冒出水面，就会被拖拽向无尽的黑暗。

绿光团扭捏地晃了几下，然后同情地飘到阿尔温跟前一阵闪烁，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别哭了，我帮你就是了。”

阿尔温怔怔地抬眸，声音艰涩难听，哽咽得几乎不成音调：“怎么帮？”

翅膀没有了……

男孩的双手往下沉了沉。

爱上一个注定不爱自己的雄子，这是绝大部分雌虫的命运。

他呜咽着，无助地蜷缩成一团。雌父没有……

“即然他不会爱你，要不你也别爱他了？”

“呜……”

他从领口里解下血琥珀项链，盯着琥珀中那片残翼，泪水模糊了视线，琥珀被泪水浸泡得好像要融化了。

他无力地躺倒在床上，任由泪水无声落下，久远模糊的记忆碎片忽然浮现，雌父的声音像远在天边无法捕捉，又像贴在耳边温柔叮嘱。

他无措地把琥珀捧在胸口，滚烫的热意在燃烧，片刻之间，血色琥珀消融殆尽，只余下一小片残翼。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选项。

眼泪掉得更凶了，好像要把这辈子的泪都给一次性透支干净。

他的脑子很乱，像被水泥灌满了，水泥在脑子里凝实，塞得死死的。割舍不掉。但是好痛苦。

阿尔温垂下被泪水浸湿的手，茫然地看向幻兽，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不爱他了？

他慌乱地扯着衣袖将琥珀上的泪擦干净，可是越擦琥珀融化越快。

第114章 ：凛冬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照明灯的能源耗尽，房间再入陷入黑暗，死一般寂静。

他低头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他觉得自己在看着手，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