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梵咬苹果的动作登时停住，瞪圆了眼睛望着他，腮帮子鼓鼓的，一口苹果还没咽下去。

“好吃吗？”李玄胤淡笑。

“你呢，怎么不进来？”

舒梵觉得冷，打了个哆嗦。

舒梵迟疑着接过来，咬了一口，嘎嘣脆。

“喜欢就多吃一点，这个素馒头也不错。”

因为背脊太过绷直，她整个人当时是有些弯腰驼背的，可他掌心游移着往上，在她腰背处轻轻推了一下，她就下意识站直了。

窗外风雨交加，能见度很低，云层像雾霭一样漫漫地压在连绵起伏的山岗间。

说罢便牵着她往禅房走，动作很自然，好像还是在小时候。

微风扬起她颊边的发丝，拂过柔嫩的脸颊有些发痒。

舒梵犹豫着舀起来喝了口，眼睛微亮，又低头喝了两三口。

李玄胤望着她灵巧的模样，还有唇角上扬时那种淡淡的喜悦，笑意在眼底蔓延。

舒梵一口一口吃下去，吃了很多，吃完后下意识揉了揉肚子。

舒梵的耳朵不争气地红了，总感觉他意有所指。

吃饱了可以宰了？

舒梵始知他在逗自己：“……很好玩？”

李玄胤单手拨下窗托子，闲闲地一拨，窗便关上了。

她的眼神颇为警惕起来。

而牵住了她的手，“还没用晚膳吧？这边的素斋还不错，我让人给你准备了。”

“干嘛？”她干巴巴地开口。

她刚要回嘴，就见他笑了下，从刘全手里接过一只削好的苹果递过来。

她很难说清两人之间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尴尬感，只能任由他牵着。

舒梵不由回头看他一眼。

可能是太冷了，她反而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逼人的热意。

她咬了下唇，觉得自己有些昏沉。

李玄胤从她手里拿回了缺了一口的苹果，漾着笑意，咬了口。

身后传来李玄胤幸灾乐祸的笑声。

她垂下羽睫，瞪了他一眼回了房。

这粥熬得浓浓的，如羊奶一般，不知用的是什么米，扑面而来的米香味。

李玄胤读懂了她的眼神，但笑不语，低头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她回头，他眉眼虽是淡淡的，负手悠然站在那边，可唇角微扬的弧度分明昭示着是在看她的笑话。

日落前林中下了一场雨，天空成了半透不透的灰色，遥远的地方水汽弥漫，仿佛升起了一片巨大的幕布。

她瞧不见他的脸，自然也不好意思回头，这一切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连动作都不可控了，空气里像是被掺了胶似的。

她忙缩回来。

他附耳在她耳畔喃喃：“这样热了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总感觉像是某种确认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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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夜，却丝毫瞧不见月色，空气里满是潮湿阴晦的气息。

舒梵正站在窗前思考，身后贴上一具热烫的身躯。

“下这么大的雨，陛下怎么不进屋？”

他亲替她舀一碗白粥，搁她手边。

舒梵点头：“甜。”

他就这么，半搂着将她圈在了臂弯里。

她吃东西时喜欢先浅尝一口，尝尝味道如何，若是喜欢才会笑着继续吃第二口、第三口。

“嗯。”她点一下头，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见他没有找自己麻烦，舒梵才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不解，他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

窗外雨声滴答作响，原是房檐瓦片上不堪重负滚落下来的雨珠。

舒梵站在廊庑下看了会儿，想伸手去接雨，结果手心就被冰冷的雨滴狠狠砸了几下。

禅房前的泥土地被雨浇打得坑坑洼洼的，不少地方都积了脚踝高的水坑。

有雨丝往屋内飘，总有飘打在她脸上的。

“我下了毒。”他轻描淡写地说。

他这个人耐心好到什么程度呢？问完她之后，自己又慢条斯理吃完后，叫人将东西全都撤走，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舒梵努了努嘴，心道有什么好笑的。

舒梵不是个喜欢闷在屋子里的人，他这样说等于没事找事。

这个答案在半个时辰后就得到了解答。

晚膳用的素斋，李玄胤摒退闲杂人等，脱下大氅搭在一旁，问她：“没胃口？”

“还好。”

“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