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表情裂开了。

于是乔烛就低低的笑，揶揄地看哪吒一眼，颇有些心照不宣。他转过身面对李靖，瞬间面无表情，威严可怕：

“对，”哪吒瞬间干脆应下，面无表情地指向李靖，“他欺负我。”

曾以为不可逾越的高山，不过也一样是这般困于道义囚笼的普通人。即使成了神又如何？还不一样要被纲常伦理所束缚。

李靖：？

“所以，”他转过头，对着地上的李靖道，“道歉吧。对长辈不敬，理应受罚。”

乔烛不回答他，而是看向一旁收了枪的哪吒：“他欺负你了？”

压迫千年的父权和孝道，就以这样儿戏的方式化解，带来的却不是扬眉吐气，而是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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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师娘？！”他惊恐万分。

乔烛伸出一只手指，挡住了羽翼仙的飞扑，更加嫌弃：“而且你怎么把他带下来了？啧。”

乔烛笑盈盈地偏头看他：“夫也可以，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词。但辈分都是一样的就是了。”

他旁边的羽翼仙非常欢快地就要冲过去：“师父师父！”

“当然。”

——其实哪吒也很尴尬，他没想到乔烛会拿辈分来压李靖。不过，往常束缚他的纲常伦理如今颠倒，成了武器，倒是相当奇妙的感受：“……为什么我一定是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哪吒看着跪在地上怀疑人生的李靖，忽觉索然无味。

威压铺天而来，让本就跪着的李靖咬牙，冷汗涔涔。而一旁，乔烛拉上哪吒的袖子，意有所指：

李靖：………

不是为了这一次的“欺负”，而是为了陈塘庄那不留情面的一剑，暴雨夜那些无爱的斥责，还有翠屏山的那把火。

羽翼仙心智简单听不出他的不悦，李靖却已经冷汗直下：“大鹏金翅雕能耐非凡，弟子拦不住……”

乔烛不为所动：“说对不起。”

李靖：？？？

然而这次被逼迫着认错的，成了李靖。

“道歉。”

李靖沉默一会儿，最终弯下脊柱：“对不起。”

哪吒本想说，谁能欺负得了我，突然想到如今二人关系，便语气古怪地道：“……我说是的话，你会为我讨公道？”

礼：“弟子见过师父！”

李靖懵逼：“弟子何罪之有……”

“——小辈李靖，还不快来见过师娘？”

“顶撞长辈，该罚。”乔烛淡淡道。

哪吒：？

李靖精神恍惚，感觉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以至于磕头的动作格外用力，差点发出吃痛的嘶声：“……弟子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