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也站起来,很自然地把话题从红绳移回闻春山身上:“他那身体也没几年能活了,他没工作,找我就是为了要点儿钱,身上没钱,估计活不长的,先耗着吧。”
江稚茵看了眼时间,确实也不早了,找闻祈找了半天,后来又在这儿说了半天话,现在都傍晚了。
“你死了,我就跟徐正希结婚去,所以做事之前再三思一下行吗?”
闻祈撇开眼,把手腕往身后藏了一下。
江稚茵盯着他的眼睛,愣住。
“你今天很着急吗?”这几个字莫名其妙从他嘴里冒出来,“没找到我,会让你很着急吗?”
“你重要。”他缓声,发音很清楚,“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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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是理解了,压根不舍得撒谎骗他。
这所屋子要比以前亮堂一点,把闻祈的眼底也照得很亮,皮肤通透,他两条腿敞着,坐在床边,脊背微微弓起,两只手垂在身侧,浅色的短袖上落了一点防盗窗的格影,斑驳错落。
入沼
江稚茵看着他,在那一瞬间想的是,闻春山死后,闻祈就是真正意义上丧失了双亲的孤儿了。
她注意到了就劝一句:“你手上的绳系那么紧干什么?”
她的话刚脱口而出,尚未念完,就被闻祈淡定截断:
“我在跟你说要紧事。”
拍一下桌子:“跟你说话呢,自己的事都不上心?”
邓林卓懒声说“好”。
自从闻祈变诚实以后,说话倒是一点都不拐弯了,也不觉得害臊,表达得特别直白,有时候叫江稚茵说不出话来。
她踢开凳子站起来,回应着:“那你先看着买点儿吃的吧。”
“紧张。”江稚茵偏开头,挠挠脖子,“我也怕你死啊,所以珍惜生命吧。”
闻祈没立刻出声,手指动了一下,江稚茵看见他手腕的红绳把血管都勒住了,看起来血液不流通,手指都发起白来。
兴许是他们谈了太长时间,邓林卓都有所察觉了:“你俩聊什么呢?这么老半天……什么时候吃饭啊,不然我先点个外卖?”
他说得轻快:“可能等不到我动手,他自己就把自己玩儿死了。”
闻祈久久望着她,那视线让她无法忽视。
这几天是跟成国立说好的回家住的时间,每个月得回几次成家,不然他说家里没人味,过得不像一家人。
看样子他是真的恨不得闻春山去死,怪不得以前还说“不是每份身世都有去追溯的必要”。
“我觉得我问的东西更要紧。”
“命重要还是——”
之前她无法理解别人说的,当别人用真诚的目光直视你时,会让你想说的谎言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