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哥哥。”

“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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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钳着男人的白初贺一愣，看向白皎。

“小狗哥哥”

。

手电筒的光束不仅照出了他的身影，也将蜷缩着抱住男人双腿的白皎笼罩在其中，那头深棕色的头发在强光下，又一次泛出了温暖的稻草般的颜色，就像黑暗中唯一的太阳。

在此之前，白初贺只来过这里一次，是十二年前的隆冬，但他对这里的记忆却无比清晰。

沙哑的嗓子终于冒出了一丁点声音。

“后面的人是死绝了吗！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被钳住的男人再一次龇牙咧嘴的怒吼起来。

白初贺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小月亮！别害怕！我把他们都打跑！”

“哥哥”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小月亮的声音，站台上小月亮怯怯不安的一声“小狗哥哥”，穿梭在火车内时小月亮兴奋的一声“小狗哥哥”，他把小月亮留在座位上准备去买可乐时，小月亮期待的一声“小狗哥哥。”

这是十七岁的小月亮的声音。

白初贺怀疑自己是因为故地重游而出现了幻听。

“小月亮！快跑！”

是努力想显得深沉成熟的声音，一开口仍然夹着几分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清亮。

白皎的眼睛终于褪去了干涩感，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滚烫湿润的东西，一点一点溢出眼眶，慢慢地流了出来，就像隧道入口流淌了一地的细碎月光。

白初贺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条隧道已经荒废数年，然而在那个火车是陆地上唯一高效出行的交通方式的年代，这条隧道曾经无比热闹，月台上来往交织着人群，阳光挤进来，照亮那些深蓝色的塑料座椅。

小狗哥哥。

我好想你。

白初贺看见白皎愣愣地抬着头，望着他，睁圆的双眼已经被泪水裹满，而白皎本人却仿佛毫无察觉，任由那些豆大的泪珠顺着脸侧滚落下来。

隧道内的好几束手电筒光线重新晃悠起来，刚才呆住的几个二流子这才回过神来，谨慎地走过来。

比以前细弱软和的声线要成长了一些，仍然能听出只有小月亮才有的飘摇不定的尾音，但却显得健康许多。

他不敢出声，害怕自己心里堆积了十二年的希冀最终又一次落空，然而，在他摇摆不定的一瞬间，他又听到了小月亮的声音。

这不可能，白皎早已经忘了过去。

这里到处都飘荡着昔日小月亮的身影。

他眼中的视野因为满溢而出的泪水而再度模糊起来，面前的小男孩身影也像流水一样扭动，仿佛一场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