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撕咬不共戴天的仇人血肉那般咬紧牙关，两腮绷得紧紧的，宁愿被术法反噬到吐血也不肯再伤害逢霜。

他想问逢霜伤口疼不疼，想让逢霜不要迟疑，他快撑不住了，但他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两眼一闭身体一软陷入昏迷。

少年扔给他一个药瓶：“一粒内服，一粒碾碎外敷，打坐把毒素逼出来就好了。”

往少年那边看了眼，怕影响到少年，逢霜咬着唇把痛哼吞回腹中。

“前辈，他……”

少年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作为逢霜专属的医修，昭戚是吃白饭的吗，也不知道给逢霜调理调理？

少年看着逢霜不停颤抖的身体，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拿错了药。

伤口很深，洞穿他左肩，若非他躲得快，这一爪子就落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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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霜依旧不做声，左臂疼的厉害，他分辨不出心上疼不疼。

少年啧啧几声，不由得出声问道：“你方才不是还想杀他？”

盈朝还停在温枫良体内，逢霜看出温枫良短暂恢复神智，犹豫要不要继续，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逢霜松了口气，轻手轻脚拔出盈朝，给温枫良喂了止血的丹药。

逢霜没说话，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所以逢霜身体到底有多糟糕，才连药效都承受不了？

少年状若感慨道：“我说了能救他，你不必如此谨慎。”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温枫良今日真跑了，以他的实力还能抓不住温枫良？

逢霜攥着那药瓶，想了想，找了角落坐下，他脱下外袍，轻轻撕开一侧沾满血的布料。

温枫良神色时而难过时而疯狂，他一面抵抗着那道声音，一面艰难挤出个笑来。

那毒素发作的也快，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左臂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不至于……这么疼吧？

他感到头晕目眩，感到后悔，脑中却又不受控制地泛起暴戾，有谁的声音在催促他，扰得他头疼欲裂。

药敷上冰冰凉凉，两个呼吸过后，伤口便有说不上来的疼痛，像是火烧又像刀搅。疼痛沿着经脉游遍全身，最终汇集在小腹。

应该是疼的。

药没拿错。

“多谢前辈。”

少年打断逢霜的话：“没死，被我打晕了。”

他背对着少年，少年看不到他的情况。

逢霜捂着小腹，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逢霜心中一慌，手疾眼快搂住温枫良，这才看到站在温枫良身后的少年。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生安安的时候。

他左手使不上太大力气，仍小心抱好温枫良，动作温柔地重新把温枫良放回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