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不愿触及的痛，却被楚序无情地撕开。

“你……”

这是假话，因为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林谦必死无疑。

“纵然你容不下高家，但你也该守住她。”

眼前这仿佛不再是那位清冷的丞相，是来向他索命的阎王。

“所以你杀了她。”

他冷眼看向林谦，道：“给你两个选择，来证明一下你的‘真心’。”

不知为何，林谦忽然想起了高闻雁最后看他的眼神，竟和楚序一模一样。

林谦忽然提高了声音，世人可以质疑他的人品，他的一切，唯独不能质疑他对高闻雁的真心。

可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震惊得不能言语。

“丞相何意？”

话中竟然染上了哭腔，楚序便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他们这些人守着这座京城，锦衣玉食，相信着他们心中所相信的繁华。

林谦倒也不傻，高家的死已是事实，若为高家平冤，那他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奈何楚序不屑道：“真心？”

“你，你和雁儿……”

“以死谢罪，还是为高家平冤？”

似乎想到了什么，楚序淡淡道：“你的家人……”

可谁知出了这京城，是流寇、难民、疟疾，还有战争？

“这便是你看到的大宁，也是京城中百官所见到的大宁。”

“不可能！雁儿虽然不喜欢我……”

“就算不是在沙场上驰骋，她也该明媚地活着。”

楚序将他推向城楼边缘，只要他松开手，林谦便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至此，林谦终于明白了楚序口中的“她”是谁。

当凌冽的风刮过林谦的脸庞，他才终于清醒了一些。

“那便去吧。”

“不是的！”

宛如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林谦脸上是久久不能消除的惊恐，是无尽的痛苦。

丞相对高家，原来不似外界所说！

可那又如何？

路上安静得吓人，分明该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今日却没有一人。

“不许！”

“下一个能守边疆的人，在哪里？”

“你看到了什么？”

林谦忍不住惊恐地往后退一步，却始终逃不过楚序看他的眼神。

楚序侧头笑了笑，笑得轻飘飘的，却让林谦感到浑身寒意。

然而，楚序不顾他的呐喊，只微微勾着嘴角，松开了手。

他痛哭流涕：“放过他们！”

林谦睁大了眼，忽然觉得恼怒。

忽然，林谦猛烈地挣扎起来，俨然没有方才视死如归的淡然。

百姓安居乐业，四处升起温暖的灯火。

“你也配？”

林谦如实答完，却见楚序蓦地一声冷笑。

他笑得残忍：“你猜呢？”

“你害了高家。”

林谦望着楚序冰冷的面孔，忽然便从他眼中窥见了痛苦与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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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序不答，只让他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