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带了点干纹的眼角，落下最为阴冷的暗影。

小牧大惊，下意识拿纸巾，却被宋忆抬手阻止了。

更有那从未有过的闷痛。

黄昏时分，季如蓝端着晚餐过来了。

“哦。”

宋忆舌尖抵着牙关，胃里翻涌而上的，有酸意，也有苦味。

宋忆没接，将手递她面前：“你来。”

小牧一怔，回过神来才发现浓稠的血顺着宋忆的手，滴在雪白的桌布上。

季如蓝没接他的话，出去找小牧要了个创可贴，撕去膜布，递给他：“贴上吧，伤口要是深了，得缝针。”

她垂着脑袋，悠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像泛金的蝶翼。脸上细碎的绒毛一时间很显眼，让她的顺从和乖巧放大了许多倍。

阴柔的神情，带着腐烂到骨子里的怪异美感。

宋忆看了看面条，目光却移到红酒上：“这是干嘛？”

她的迎合，全为了谢白辰。

季如蓝眨眨眼，没敢拒绝。

他冷哼一声，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季如蓝，然后，他手一松，放开了她。

走近了，季如蓝注意到宋忆手上的伤口。

宋忆没在意手上的伤，眼皮上挑：“怕？”

他让小牧出去，任由疼痛啃噬自己的神经。

宋忆没忍住，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清汤香菇面，让空气染上了熟悉的喷香味道。

越是身边人，越是危险。

他看出来了，她不抗拒，并不是因为认命。

宋先生捏碎了杯子，就在他汇报的时候。

季如蓝整个人被他拉着往前带，惧意和不知所措让她的眼睛眨得飞快。

她有点怕血，给他贴创口贴时，手是颤的。

他听取了季如蓝的建议，加紧了对他的催促。

季如蓝这才松了口气，贴好胶布，往后退了两步：“你现在吃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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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往日不同，她的托盘上多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这种浪漫，与实验室死气沉沉的气氛格格不入。

谢白辰果然催他了，

宋忆一把扯走了桌布，扔角落，敲了敲桌子，淡言：“放这里。”

兆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

“这怎么弄的？”季如蓝下意识问，“也不包扎？”

宋忆眯了眯眼，没说话。

宋忆冷笑，眼睫擦过下眼睑。

暗红的血痕，划过整个虎口。

季如蓝被一地的残花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桌上的血迹，又不自觉眼皮跳动。

他怎么会天真的认为，季如蓝真会随他安身立命，同他一起在实验室，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