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喊一声黄爷爷。

黄先生淡然看去：“旧部兵力不如你们，若是交换人质之时，你们从中截胡，旧部人马顷刻间便能覆灭。在云起边界有条通道，我要你们把人质——”话音未落。突然间。轰！

望见地上那片生生被炸开的血迹，黄先生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萧逸，你枉为人哉！”

默了片刻，黄先生的额角微微出了冷汗，他的眼神最后在金温纯和萧逸身上搜刮了一遍，而后像是终于肯妥协般，长

一只巨型的铁锤就那么平静地倒在血泊里，连带着半片断掌，因为巨大的热量，血肉和锤柄已然完全融为一体。

，嘴角拉起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抬手道：“请。”

旋即，他看向金温纯，眼神里满是挑衅。

细风微动，黄先生缓缓抬起头来。

萧逸淡然瞥了他一眼，道：“督守稍安勿躁，我也只为了督守着想。”旋即又将目光投在黄先生身上，道，“那些人质，身上已然被下了符咒。约书上是说这个时辰到，那你我也便是这个时辰协商。人质身上的符咒，约摸着半柱香的时辰便会发作，黄先生您啰里啰嗦地说了那么多话，不如还是好好盘算一下，要不要按照原先的计划做事啊？”

金温纯眸底一闪，转而以督守的威压道；“黄先生不信我。”

但周围全是将士的瞩目，一个个蓄势待发的身影都在热切渴望着他的一声令下。

闻声，黄先生转身望过去，看见身着锦袍的金温纯正在人簇拥着，阔步向自己走来。莫名其妙，心头忽得一酸。

那一瞬间，金温纯不自觉地湿了眼眶，他望向眼前的黄先生，许久不见，眼前的黄先生身体像是又瘦了好几圈。

话音落，金温纯的声音应声响起：“黄先生。”

似乎在说：看吧，温纯。你才是被人压着脖子骑的那条狗。

金温纯忽之不答，继而道：“按照约书，那批囚犯，理应由黄先生带人领到此处来，我好把旧部人马相交于您，可黄先生为何又突然变卦？”

一声破空的爆炸声响起。

旋即，黄先生长叹一声：“你为何偏要如此。”

四目相对，一股无形的火药味隐隐燃起。

“这两年，督守做得背信弃义还少么？”

他虽是身处元京金麟台座下，可和摩罗的关系极好，与前两任督守往来甚密，金温纯和金雀两个孩子，从小他就经常看见。他记得小的时候，金温纯才不过自己大腿处高，就喜欢一个劲儿地抱着自己的大腿，叫爷爷爷爷的，一会儿缠着自己要吃东街的糖块，一会儿又嚷着去看闹市的舞龙，小时候他话多，性子也皮，还顶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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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萧逸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笑着：“黄先生还是多思忖自己吧。”

默了两息，黄先生又悲凉地看向他：“若我领来，我们这些人还有活路么？”

“阿鹰啊。”黄先生用滞涩的喉咙，轻轻唤了一声。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金温纯鬓边的白发。

除了萧逸巍然不动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就在众人不远处，约莫三丈远的地方，一团浓密的血雾骤然间炸响，望上去，像是朵红色的盛开烟花。

金温纯怒声喝道：“萧逸！”

萧逸立刻笑起来，问：“那依照黄先生的意思，是该如何？”

他早就不再是金鹰了。

于是他强忍住喉咙间的酸意，目光眺望向黄先生的身后，停在那些还驻留在结界边界的囚车上，冷声问：“黄先生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