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前跑，身后有人继续往前追，他则一瘸一拐，往旁边的山里跑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心紧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她没有恶意。

那小女孩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得有多重，也不觉得残疾有什么可怕的，将脏兮兮的小脸蛋伸进草丛里，眼底没有太多的情绪。

但她的眼睛却很漂亮灵动，宛若汇聚了整座山的灵气，不掺杂一丝污秽浊气。

那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

但，不是个普通的七八岁小女孩。

“真的是个人。”她说，“你好像快死了。”

总之，怎么都是个死。

“咦，人？”

动作像一只山间行走的小兽。

他一边往山里躲，一边观察环境，不敢让人发现。

下一秒，露出一个脏兮兮混着血的小脑袋。

她弓着身子，半趴在地上，如小兽一般行走。

他见过太多被人发现，然后被送回村里的女人了。

他以为又碰到了蛇，于是抓起棍子，狠狠在旁边敲了敲，想用这种方式来驱走蛇。

她凑到他跟前，狗一样地嗅了嗅。

衣着像个精神出问题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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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霁惊了。

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闭上了眼。

她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让神经紧绷的祁霁稍稍放松了些许。

他只知道又累又饿，快要死了。

第372章 我，会救你

她穿着不知从哪儿扒拉来的老头衫和大裤衩，浑身都是干涸的血，头发乱糟糟的似鸡窝，脸上身上全是干涸的血液，左手断了，右眼没有眼珠，只有一个血红的血窟窿。

她嗅了几下，盯着他的眉心看了半天，又似乎怕他害怕，退了几步回去，依旧弓着身子，木讷地指着自己：

一只脏兮兮的手，掀开了草丛。

“我想回家……”

可他一个受伤的孩子在山里，还在四处搜捕他，要活着去镇上太难了。

祁霁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他极力踮起脚观察四周环境，却只能看到山，他尽可能地循着去镇上的方向，一边防备，一边赶路。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他不敢赌。

他暂时安全了。

可他回不去了。

在他即将虚脱之际，他坐在草丛堆里，用高大的芦花掩护着自己，静静看着天空。

谁都不能信。

可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非但没消失，反而越来越近。

好在他开三轮不熟练，即使前面的空车歪歪扭扭地跑，后面的人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