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郁知抬眼，语气慢了一点：“老板，都行是个很敷衍的答案。”

郁知的步子停住，转头缓缓看他，心底有个猜想：“老板，你家是不是也没有调料？”

郁知一怔，没反应过来：“去哪？”

陆琛看着坐在他对面，低着头的郁知，沉默了几分钟，随即放下笔，将翻开的文件夹合上，声音平淡：“走吧。”

纽约最贵的地段之一，四周静谧，周围建筑风格古典，青石砖上铺着薄雪，树影在夜色中拉长，映在街灯的冷光中。

屋内暖光倾泻，落在郁知脚边，隔着一条模糊的界限。

郁知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老板，这个？”郁知提起一袋，问。

“算了，还是现包吧。”

“嗯。”

陆琛已经进去了。

男人眉目松弛，嗓音低沉：“饺子。”

“怎么？你要一个人做？”

视线也在无意识地往身侧瞥——陆琛站在料理台前，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腕骨，线条干净利落。

“……原本是。”

陆琛瞥了她一眼：“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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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挺奇怪的。

郁知还站在原地。

她的上司绝对不像是沾过烟火气的人，但此刻，这双掌控资本市场的手，正认真地翻着一张饺子皮。

“你做。”

郁知怔住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刚刚超市里的事。

陆琛看着她，眼神平静：“你选。”

陆琛起身，扣上西装外套：“时间太晚，能买的东西不多。”

两人走到生鲜区，郁知挑了些菜，又拎起一盒肉馅，放进购物车。

“今年也一样吗？”

郁知停在冷冻食品区，目光落在整排的速冻水饺上。

陆琛显然听见了，挑眉：“资本家？”

郁知低眸，她想到了郁瓒。

郁知低头调馅，把虾仁和蔬菜拌在一起，手腕轻轻翻动，将它们混合成均匀的状态。

她偏头问：“玉米还是虾仁？”

还没等身侧的男人说话，郁知伸手翻了一下包装袋，又放回去。

“”

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从背脊攀上，连心底那点低落的情绪都被取而代之。

郁知犹豫了下，最终拿起盒青虾，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转身要进入下一个货架前，身旁的男人开了口：“缺面粉。”

开放式厨房的灯光落在案板上，映出细碎的光影。

郁知摇头：“不知道。”

黑色轿车驶入上东区，一路开进一片僻静的街区，在一幢独栋住宅前停下。

整个空间宽敞，克制，浓烈的精英风格。

陆琛低眸，看着女孩没什么表情的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郁知在玄关站停，拎着装着饺子馅料的小购物袋，有点不太自在。

她居然跟她的上司，陆琛，站在纽约深夜的超市，推着购物车，挑选过年的食材。

郁知跟着陆琛下车时，才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第一次，踏进自己老板的私人空间。

陆琛家的装修风格跟他很像，极简风格，米白色的沙发，深色原木地板，大理石壁炉除了必要家具外，再无其他。

“资本家不做饭，资本家等着吃？”

深夜的超市，空旷，货架上的东西倒是满满当当，零零散散是有几个顾客。

这人居然真的顺着这句话演下去了。

他后又淡淡补了一句：“资本家不会做饭。”

郁知盯着他，被他这幅“高高在上的资本家”的样子气笑了，抬手，从购物袋里摸出盒虾仁，直接塞进陆琛怀里：“你包。”

陆琛的声音平淡地落下：“资本家只吃现成的。”

他转身回来时，手上握着玻璃杯，杯壁透着冷凝水的温度，视线平静地落在郁知身上。

郁知表情变得有点微妙，忍不住嘟囔了句:&ot;“果然是资本家。”

“嗯。”

直到站在超市货架前，郁知的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资本家只吃现成的。

迟迟没进去。

“都行。”

郁知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头也不回：“资本家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

垂眸，看着自己鞋尖沾着雪水的痕迹，心里有些微妙的割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