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登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赶忙住嘴。

“老奴年纪大了，好些事也都记不清了，这都是顺嘴胡说八道呢。姑娘千万别当真。”

春芽愣住。她怎么都没想到，第一个叫她去向阮杏媚请罪的人，竟然是云毓。

她跑到侯府家学去，找了个夫子，问清了缘由。“原来「明镜台」的人竟然是讥讽我‘红杏出墙’！”

佟夫人静静听着，面上倒看不出什么波澜。

“记着就记着，倒也罢了。可你还说给小孩儿听，她又听不懂。”

春芽心内翻腾，面上却平静而驯顺。伏地叩首：“奴婢遵命。”

“姨妈，不能让他再当家主了。要是他坐稳了这个家主之位，迟早连掌家之权都会从您手里抢走。这个家主之位，还是应该更早抢过来给阿晏才是！”

“家主的亲娘才是老侯爷的原配，只可惜死得早，老侯爷才将大夫人扶正的。扶正之前，大夫人跟咱们夫人是平起平坐的侧室！”

佟夫人却咳嗽了声：“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我都忘了，难为你个老乞婆竟然还记着。”

倒是齐嬷嬷听不下去了，在一旁嘟囔：“大夫人又比咱们夫人高贵到哪里去了？大夫人自己也是侧室扶正的而已。”

可是云毓……一直以来救她护她，甚至一度被她以为已经被她拿捏在指尖了的佛子，竟然如此对她！

阮杏媚正不高兴，外头丫鬟进来禀报，说“「明镜台」的二等丫鬟春芽，前来拜见夫人，给阮姑娘请罪。”

“姨妈，毓哥哥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姨妈您。他是嫡子嘛，我看他就是看不起您这个侧室夫人，他只想跟大夫人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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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面前，云毓却依旧面沉似水。

“啊？嬷嬷是说，毓哥哥亲娘的死，跟大夫人有关？”

春芽到佟夫人所居「花满堂」时，阮杏媚正跟佟夫人哭得稀里哗啦。

若是云晏逼她这么做倒也罢了，毕竟阮杏媚是云晏的心上人，云晏怎么折辱她，都是为了讨心上人的欢喜。她虽难过，但可以理解。

“要是讲说起当年的事，家主他娘跟大夫人之间斗得才凶呢。我就不信家主真愿意跟大夫人联手！”

“……我就说，毓哥哥他更喜欢卢巧玉，无论我做什么，如何拼命讨他欢心，他也不喜欢我！”

她扯住齐嬷嬷的袖头子央求：“嬷嬷，你快给我详细说说！”

“只跟我请罪不够。去佟夫人院子，向阮姑娘请罪。”

一讲起这些侯府秘辛，阮杏媚可来了兴致，眼泪都忘了流，扭头盯着齐嬷嬷追问：

这就是当奴婢的命。无论你有理无理，只要你冒犯了主子，就总归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