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座里。

这位长辈用和许沐子妈妈差不多的、带着醉意的腔调，操心着相亲的事情：

“让怎么叫？”

她从包里拿了纸巾，帮他擦拭。

邓昀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和许沐子十指相扣。

一路上, 他们像在克制着某种不安分的悸动和贪婪，谁都没有说话。

不正经的人轻笑一声：“夜不归宿没问题么？”

那年她在二十岁生日当天参加完比赛, 乘坐历时近十六小时的航班回国，就该是这样。

“就是让我叫你”

两个人掌心紧贴着，在盛夏的潮热里变得潮湿。

马路上车辆不算多, 汽车在淅沥沥的小雨里行驶着。

许沐子反应过来了，不上当, 把安全带的锁舌往锁扣里用力一怼, “你不正经。”

邓昀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轻吮许沐子的唇。

“要不然，明天妈妈再约约？去周边旅行两天？”

这问题留给了许沐子。

中午和晚上两餐里，长辈们都没少喝酒，明天一准要断片。

一定是雨中空气不够湿润，很快，她又喉咙紧紧地看了第二眼。

“不知道沐子对你满意不满意？”

邓昀家离许沐子爸妈这边有一段距离。

她举着沾着雨水的纸巾，打破沉默：“这个东西要怎么挑选？”

一路都是直行, 很少有转弯的道路。

空调口散出来的清爽微风，吹不散暧昧。

车子义无反顾地往夜色更深处行驶。

她想，早该是这样的。

汽车驶入陌生小区的地下车库，倒车入位，熄灭发动机的车厢里寂然无声。

“去你家，邓昀哥哥。”

他配合她的动作侧着额，却从西裤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在中控区的水杯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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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磨缠着亲出感觉，胸腔起伏，用手攥着他的淋过雨的衣领，意乱情迷地哼出声。

车载音响音量很低地播放着歌曲, 是他们都熟悉的事后烟乐队, 主唱性感、慵懒的嗓音淹没在雨声里, 若有若无。

许沐子低头看了一眼——

许沐子这个脱口而出的称呼, 令邓昀操控汽车准备驶离的动作一顿。

这个夜晚要怎样度过，彼此心知肚明。

车停在路边，邓昀没撑伞, 冒着细雨下车，进了一趟灯火通明的底商。

他们路过音乐学校的十字路口，早年挂过许沐子人像海报的位置, 换了新面孔。

他降下车窗，把她手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不知道，拿了最贵的。”

语音信息是邓昀妈妈发来的。

在提示音之后，又过了几分钟，他们才微微喘着停下来。

盒子上面用金色印着“001”“水性”“六只装”的字样。

他偏头看过来，她无辜地说，怎么了, 长辈们不都让这么叫么？

邓昀手机在响，接连进来两条语音信息。

湿淋淋的马路映着两侧商户的灯光, 高大的树木被风雨打落几片新叶。

另一个雨天(5)

许沐子声音小了不少，但坦诚得可爱：“嗯，我和他们说了去朋友家住。”

回来时，他上衣的白衬衫布料被雨水打湿，肩上有些部位变成半透明的状态，发顶和额头挂着零星雨滴。

新面孔应该也挂上去很久了, 边缘有些褪色。

邓昀发动车子，把许沐子的手握着，依然和她十指相扣。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转身看她：“想去哪？”

他用指腹摩挲她的唇，问她，对今年见的第四位相亲对象是否还算满意。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邓昀没回复。

路口红灯，他们在三十五秒的倒计时里安静地对视，能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灼灼的欲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