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前早围满了人。苍厘越走越觉氛围不对。在场的大都神色有异，三两而聚，不时瞄望着塔刹窃窃私语。

“哦。若当真烧了……烟烟，也不是不行。”

他一顿，“这是要烧起来了？”

距瑁台愈近，台心那团五色瑞光愈迷离。苍厘径直上前，将内蕴神采的琉璃鼻烟壶握在掌心，颇为感慨：

“往哪里走。”苍厘提醒道，“真烧起来，你的身体能保住么。”

“一些上古遗物罢了。”牧真直言，“你拿了也没用，基本都是认过主的旧藏。”

门，见石窟周余暗沉，高高低低叠着无数错落影子，细看不清；唯中心一束落光照着只玲珑瑁台，纤毫毕现。台后设一顶八角流岚帐，帐中余烟袅袅，朦胧罩了个影子，想是牧真的肉身憩在里头。

“出去说。”牧真忍过一口气，“禁制反应太大，我压不住了。”

壁上画刻将融未融，在明显升高的温度里，泰然呈现出一丝扭曲，仿佛将要变作另一种原本应有的面貌。

“你要真是壶精就好了。”

待他一脚踏出洞外，围首的草木即刻重新收拢，满目葱茏掩映亭台，未有半分异样。

“听说了吗？齐家少主人没了。尸体在塔上挂了一整夜，样子特别惨。杀他的还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那人昨晚上畏罪自尽，死状和他完全相同，像遭了什么诅咒一样！”

“行。”这下没得选。苍厘轻提一气，纵身点步，几是一道出弓箭，蹭着愈发绚丽的火焰，噌然弹至隧道尽头。

苍厘不理他，只道：“这窟里禁制重重，究竟藏了什么宝贝？”

牧真哼了一声，却是胸有成竹：“不会，没那么容易。”

“还好我不是。”牧真不甚愉悦，见人不慌不忙借着落光四处打量，不由告诫一句，“别乱看。”

他凑近嗓门大的冒柏巍，听人满眼震撼地和关柯絮絮叨叨。

苍厘立足殿廊之中，不免想起牧万晓的话。

苍厘轻轻一笑，心情很好地朝西边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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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厘更感兴趣了，“都有谁的……”

苍厘觉出不妥，再不耽搁，飞速出了窟门，却见洞壁两侧幽蓝的烛焰已转作赤黄，看势头还要烧得更亮。

话音未落，他耳朵嗡了一声，好似群蜂一涌而过。

回应他的是砰然关闭的窟门。

“快走。”牧真重重道，“禁制发作了，再晚…”

将近万古塔时，千道日光破云而出。青阳万丈如练，整个山谷涤荡在明媚与喧嚣中。

他语调淡淡，明显在幸灾乐祸。

“你！”

“你那小兄弟说的是这事吗？照他所言——火焰吞没一切——你怕是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