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贺家姆妈，贺敏敏等了半天不见她开口，走到身侧一瞧，发现她用胳膊捂住嘴巴，早就哭得泣不成声。

苏北姨婆促狭地笑道，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江天佑伸开双臂。

“姆妈，我不嫁了……”

备好的大红真丝鸳鸯戏水缎面铺在白色的被单上，张师母、凤英阿姨、苏北姨婆和贺家姆妈手中各执缝衣针——贺家姆妈说自己是寡妇，不能缝被角，贺敏敏却说如果不是姆妈缝的被子，她是坚决不会睡的。

张师母祝他们小夫妻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泪花划过面颊，满肚皮的委屈和不安化成一双无形的大手，把贺敏敏的整副身躯推进江天佑宽厚的怀抱中。

凤英阿姨的女儿说虽然嫁得不远，但不能总往家里跑。

贺敏敏激动得跳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往楼下奔去。

姆妈双手捂住她的面颊，“做了人家家主婆，不像在家里，姆妈嫂子都让着你。要懂事，不要任性，晓得伐？”

他身穿西装，脚边放着一只拉杆箱，一身风尘仆仆，不是江天佑又是谁？

“啊呀！”

“你怎么才来呀？”

贺敏敏心头一酸，扑上姆妈的肩膀也哭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嫂子魏华站在门口，她望着贺敏敏，激动地指着楼下，“他来了。”

“敏敏……”

“我回来了。”

虽然结婚这场戏是假的，但此刻的情却是真得不能再真。

国际饭店十六楼宴会厅里宾朋云集，身着白色礼服，胸前别着红花的贺敏敏貌若天仙。她一手挽着江天佑，一手挽着李婉仪，不停地在桌子之间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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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窗户透出的橘红色灯光，没有不远处无线电波里传来的评弹声。世间万物，天上人间都不存在，她眼里看见江天佑一人，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谁？”

她流着泪问，“我终于等到你了。”

苏北姨婆说不要说这种虚头巴脑的，日子要过好，最关键是让男人把工资卡交出来，让贺敏敏加紧掌握财政大权。

贺敏敏狂奔下楼，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四个妈妈一边钉被子，一边说话。

“小江！”

一瞬间，贺敏敏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见贺敏敏哭，阿姨妈妈们却都笑了起来。

25，今天我要嫁给你了 上

“姆妈！”

“看看，刚刚是哪个说不嫁的？”

明明知道结婚是假的，明明新房就在马路对面不远处，可她就是忍耐不住。

“傻丫头，不好让眼泪落在被子上的。不然将来要哭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