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张烨提着钟远航的巨大行李箱笑着，“不够你俩操心的。”

张烨没什么犹豫，深呼吸一口气，果断地敲响了门。

钟远航吻了快要睡着的张烨。

不隔音的门里传出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像是把什么东西碰倒了，然后是踢着拖鞋吧嗒吧嗒往门这边走得声音。

“八点，现在收拾出发，大概中午就能到市里。”张烨把去老妈那儿一趟的时间算进去了，但也没说出来。

钟远航把张烨送到了胡同口，打算带着张远去附近的儿童乐园逛逛。

“行李箱要不我帮你搬上去？”钟远航还是不放心，屁股就没在车座上坐实，随时准备下车。

“别呆太久，完事儿了马上给我打电话。”钟远航说。

再回到胡同里的家门前，张烨有些恍惚，前天刚来过的记忆像梦一样不真实。

“起了远航，”张烨盘腿坐在床上，低头笑着喊他，看见他眼睛睁开缝，伸手刮了刮他的下巴，“新年快乐。”

“行了快走！”张烨无奈地笑起来，不再跟两个人磨叽，推着行李箱就往胡同里走。

“拿上去就行，行李箱也别要了，就留给她，”钟远航干脆地表示自己的大方，“办完事儿赶紧地出来。”

老妈一下老了十岁一样，没烫染到的发根白了许多。

“新年快乐，”钟远航坐起来，“几点了？”

张烨有点儿吃惊。

张烨闭着眼睛笑起来，手伸到钟远航的肚子上放着，“晚安，钟医生。”

“新年快乐，”钟远航关掉了电视，按灭了卧室的灯，“睡吧，晚安，张师傅。”

钟远航这一晚上很难得的睡得很踏实，一整晚都没醒，连早上的闹钟都没听见，还是张烨把他晃醒的。

烟花声越来越密，随着电视上主持人激动地数着倒计时，3,2,1，新的一年就这么平常的，又激动地到来了。

“嗯？跨年了？”张烨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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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片混乱，椅子倒着，屋里的陈设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张烨猜想是老妈昨天和吴婷拉扯时弄的。

门很快打开了，板着脸的老妈出现在门后面。

“爸爸，别呆太久，”张远也跟着说，“我怕你挨骂。”

张烨站在马路边，跟车里一大一小两个人挥手再见。

“不用不用，这点儿重量小意思。”张烨提了提行李箱给钟远航看。

张远起床之后听说今天就要回市里，显得很高兴，钟远航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儿烫，不过也不算很热，在可控范围之内，吃了早饭之后又让他吃了半片儿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