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裂的大地在万米之下，到地面已经感受不到了，岩浆中漫出的硫磺气息也越来越远。

王胖子搓手，兴奋道：“那不得狠狠宰你一顿？！”

“……”尤异摇头：“他一直在我脑子里。”

尤异率先爬出去，周秦紧随其后。

尤异在漫天飞絮中，回头看了它一眼，花皮狗脸消失了。

到尸蘑洞前，花皮狗脸就不再跟着他们了，它站在洞口，静静地目送尤异。

尤异这样超越生死之外的人，也不会为儿女情长停留。

胖子说的对，他还不够狠，不够狠到逼尤异把一切都说出来，他希望给予对方足够多的尊重，哪怕要他自己来承受这诸多不安和迷茫。

周秦背靠井壁，双臂抱拢，半张脸隐入晦暗。

重见天光，恍如隔世。

周秦没有像往常那样反牵住他，他收了手，笑着道：“回家了。”

王胖子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头顶没封，也不是狭窄的竖井，而是更开阔的空间。

王胖子爬出来，也发现了：“好家伙，快乐老家啊。”

尤异拔刀插进岩土，砂石松动，三人全摔了下去。

他激动道：“我们到了！”

在鸿沟上建了一座桥，周秦走上去，也只感到心惊胆战。

地底国，犬戎族，龙脉，过往的岁月与历史，淹没于另一个神秘世界。

周秦似懂非懂：“哦…”

王胖子招呼他俩：“快别磨蹭了，胖爷饿死，这几天全啃干馍，嘴里淡出个鸟来！”

过去了很长时间，王胖子对着手机屏显算了算，将近五个小时。

到这里路就好走了，原路返回，如法炮制地出了尸蘑洞。

花皮狗脸不说话了，快速上移的青铜井中，只有青铜井与竖洞的摩擦声如雷达轰鸣。

花皮狗脸的身体逐渐陷入岩土下。

头顶仍是一片黑暗。

朗笑声在连绵的山巅上回荡。

青铜井咔的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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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异勾了下他的手指头：“周秦。”

周秦发现了：“这不是大文公庙吗？！”他们掉进尸蘑洞的地方。

周秦爬上山坡，捣了胖子一拳，揽住他的肩膀：“走，想吃啥，兄弟请。”

尤异拂拭黑刀，拔刀出鞘，然后合拢，不断重复拔刀收刀，看上去有些烦躁。

“……”尤异微微蹙眉，凝望他的背影。

周秦愣怔：“大舅子，没了？”

天顶不高，两人都趴在地上，身下是绵软的岩土。

王胖子摸出手机，盯着信号格发呆。

这时候，周秦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