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才一月而已，我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感受了，只记得一道又一道的钟声，很响很响。”

曲渡边看得好笑，把准备好的一封信，塞在了四皇子的衣衫里。

曲渡边停了一会儿，“差点忘了。”

四皇子呶呶嘴，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只是，这个猜测永远也无法求证，也不能求证。

叶伴伴给他剪的，曲渡边没这手艺。

“我不清楚，让你彻底忘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擅自做了主张，希望四哥你别怪我。反正，你下去之后，也要喝孟婆汤的嘛，都是尘埃落定，都是不记前尘，就让我自私一点，知道你还在世上，知道我还有个很亲近的哥哥。”

四皇子安然躺在里面。

木牌被他串了个孔，编上了彩色的小绳子，做成了坠子。

乙十二站在船尾，守着这里。

船棚内的构造和普通乌篷船不太一样，里面很适合睡觉，一个人睡着刚好，上面还有挂杂物的小东西，两边有放物品的格子。

“五哥给你的，‘无波无澜，平淡顺遂’，他亲手刻的。五哥也没怪你，本来，这东西是要烧给你的……幸亏他没用阴木来刻，不然也不好给你戴着。”

曲渡边帮他把枕头摆好，脑袋挪正，怀里还给他塞了个枕头抱着。

河面微微晃动，停靠在渡口的那一艘乌篷船也微微晃动着。

他慢慢的，一点点的说了很多。

四皇子身体有记忆，自动把怀里的枕头抱紧了，下巴在上面蹭了蹭。

“也不知道忘忧丹的药效，到底会是什么样，会不会连学过的东西，都一块清除出记忆，不过……京城这边的烦心事，你应该都会忘记了。”

好的、坏的。

他倒是有个猜测……

“……大哥没有赶上，他被父皇贬到岭北当百夫长，没有诏令，没法进入宫门。明皇叔说，他之前劝过，让大哥回来看看父皇，父皇没同意。他还是觉得大哥背弃了他两次，所以不愿见他，不过大哥还是来了。”

一切烟消云散。

虽然四皇子没怎么出过京城，但外面也难免有人认出来他，暂且剪个刘海，脸挡一半，出了京城这一片，就基本没事了。

他把木牌戴在了四皇子脖子上。

开心的，绝望的。

他额间的齐刘海分外惹眼。

“父皇去世的前几天，我在你的丧事上遮掩，在暗室里给你疗伤，没去看他。我不知道，见了面能说什么。”

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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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泛黄的柳叶飘落在水面，随波逐流。

他从腰间香囊里找出来一块木牌。

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