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华的脸色晦暗不明，阮红无辜地眨眨眼睛：“考虑一下吧，这样的一个情报，换我一条烂命，值不值得呢？”

樊华仰起头来，仪表盘上复杂的参数和指示灯不停地跳动着，可是霍德森霍然地直起身子，手掌一撑，身子一跃，没两步就抢到了她的身前来。

“——是huynh从刺藜那里搜出来的c99-83。”

“……”

1012

他们都是重压之下依然行事稳重冷静的人，但是这时候，霍德森目光凝重，眼睑轻轻地跳，而樊华深呼吸了一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樊华没有回答。

霍德森握住了她的手。

她向后仰去。

樊华觉得自己的大脑在那一刻进入了一种空白的状态，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又似乎什么都想到了。

话音被海风吹散，樊华低头注视着阮红跳伞逃生，消失不见，自己的眼前也有一阵轻微的眩晕。

霍德森叫了一声：“樊华。”

水上飞行器颠簸一下，驾驶舱的玻璃门蓦地被人“唰”地一下拉开了。

阮红扮了个鬼脸：“谢谢，谢谢。”

两个女人的眼光在半空中一触，阮红古怪地笑了。

“我确实是有信用的人。”她说，声音被海风吹得模糊，“现在，我就告诉你，那枚被安装在装置第二轮右凹槽内的爆燃物——”

再睁开，眼神重新沉了下去。她伸手指了指捆在地上的阮红。

“我相信她没有说谎。”樊华说，语气恢复沉静，“她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却不会在关乎自己生命的事情上失去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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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交易，”樊华沉声说，“我同你做。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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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在跳伞前的最后一刻，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樊华。

她阖了阖眼睛。

阮红没有再细说，然而所有人都懂的：

霍德森忽然伸出手来，按在她的肩膀上，樊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

如果w-68装置样品的自毁程式真的被huynh安装的爆燃物引发，它的能力足以炸毁整个北港口区，造成无数港口区公民的伤亡。

“原来是c99-83，”樊华说，“刺藜的，第九区的，9-bsi研发的……c99-83。”

“噢，”阮红还是笑眯眯的，“我一直知道，你会同意的。”

她背对着舱门，背着伞包，站在水上飞行器的边沿，摇摇欲坠。

“而我要同你交易的情报，”阮红笑吟吟地扬起眉毛，“就是huynh在装置样品上安装的爆燃物的位置以及种类，供你拆卸——怎么样，樊小姐。”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触，都沉重地闭了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