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并没有江城的影子。

颂希沉默了半晌，嘴边幽幽飘出来一句：“哦，好的，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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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霓虹也无法照亮的城市被封存的下半部分。

这么想着，颂希抓着高塔的边缘，探头向下看去——

这座城市是这样、这样的大，死一个人，确实无法立刻传出消息吧。

调慢了飞车速度，颂希开始在二区的近地面徘徊。

颂希骑着飞车，往花神集团大楼飞。

“093号外卖员，检测到你已超过三十分钟没有进行范围移动。由于你已完成今日最低配送份额，如要结束工作，请在指定位置归还车辆。”

垂直坠落，中途并没有能够阻挡住身体的建筑结构。这是空中轨道交通指挥塔，一直通往城市的最下方。

颂希抹干净眼泪，把高塔上没吃完的东西一个个收好，装进大袋子里，提起来，转身乘电梯。

还嫌不够，颂希把二区能接的订单一口气全部送完了。赚了十八金束。

【此为城市管理人员专用通道，恶意停留将扣留公民资格！】

那无限繁华的、无穷无尽的霓虹灯，向天空筑构起的摩天大楼，有时候会让人忘记，城市还有地面。

她骑飞车，奔行在肃穆整齐的二区之中，人来人往，衣着光鲜而色彩单调。

……

她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疼得直流泪。

兰波有时候会陷入这样的休眠，大概是在睡觉吧。

耳边不断传来叽里呱啦的街市声。

而那地面，在近千米之下。

梦里会疼吗？

一检测到她，冷冰冰的机械音立刻响起来：

嗯。

“兰波？”

离开交通指挥塔，如同工作僵尸，颂希把手头上剩下的两个单子送完了。

在这里的工作的，想必全是城市上层的各类运行者吧。

丽塔公事公办，结束了对话。

像是一滴月白色的水，掉进霓虹色的大海，谁也不会发现。

轨道、音乐、新闻……并没有关于有人高空坠亡的消息。

【再次警告……】

像在做梦。

肯定是做梦。

果然，前往城市下方的区域，有交通管制，她无法往下飞。

四周都是模糊得看不清脸庞的人群，被笼罩在霓虹色的光晕里。好像深海里的游鱼，沉默地游动。

颂希收回目光，坐在高塔上，把手里最后一块巧克力熔岩蛋糕塞进嘴里，嚼了嚼。

至此，颂希冷静地怀疑，她其实是一直在做梦。

脑中，哔哔的声音响起：

城市依旧是夜晚。

“兰波，你在吗？”

巧克力味，甜甜的。

如果是做梦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从遇见江城开始，这一切太幸福了，太不真实了，不像是她会拥有的命运。

脑海中并没有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