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一成不变的工作和学习的生活，但牧瑰成了他活下去的微弱的希望火种。

反正他现在只剩下了唯一一个执念。

人本来就不是纯善或者纯恶来区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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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早就疯了。

他该如何接受这些事实，一个人撑过这么多年？

又或者说，年纪太小，早就忘了他。

韩忆许宁愿他是后者。

他想，或许时间会改写一些东西，只是他需要的时间比别人更长，仅此而已。

他本该就这样满足，不应该奢求更多。

但他的私心在叫嚣着，他不会忘记他，哪怕是怨恨。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时间定格在了过去。

他也无法疏解自己复杂矛盾的内心。

只是因为牧瑰还在眼前，所以才装成正常地模样，镇压着心中那咆哮的怪物。

老师问他专业选择了什么。

现在也在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想把过去的事情彻底撇在一边才不去用他们给他留下的钱。

“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

而每到这样的时候，他心中都要被不甘挠出血痕。

所以他放弃了。

哪怕只是如此，他也满足了。

每一个难眠的夜晚，他都在渴望不要有梦，因为噩梦是那样残酷折磨，而美梦又是一戳就破的泡泡，醒来只剩下更深重的虚无。

替牧瑰着想的那份心让他希望牧瑰彻底忘了他，开启新的生活。

但既愿又不愿。

就这样一疯到底。

牧瑰考上了s大。

韩忆许下班比牧瑰放学早，他每天能看到的，也不过是牧瑰早晨出门与晚自修回家那短暂的进出门的时光。

悄地在心理诉说，这是无法宣之于口的卑劣自私的念想。

牧瑰在想什么呢？

只是每次他生病的时候，他都无法亲自陪在他身边，只能是让林逸泉拜托福利院老师装作顺路送药过去。

他知道牧瑰这三年每天的作息，也知道他生病的时间。

只要牧瑰好好活着，他就也能活得像个人。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卑劣又可悲，死死纠缠着过去不放。

韩忆许在听到林逸泉和他转述这个词的时候，立刻想到了他的目的。

他没办法遵守承诺，但至少要以这种方式陪在他身边，哪怕他不知道。

可他无论如何尝试都放不下。

但是这样的日子越久，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劈成两半，有一半因为过度压抑快要疯了。

他会不会一直在怨恨他？恨他许下承诺却抛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