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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

“进来睡吧。”

“因为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条不能回头的线，某个时刻，那些线会交织，相遇、相逢，并肩、并剑，可等到那些际会的事件尘埃落定，不同的线再次分开，奔赴下一程山海。不过好在，不管相隔多远，我们都在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行。

“那你还说没有人和你说话？”

窗户撞上了床框，塞住倾斜的烛光。

“他也不在。我们离得很近。但不常见面。”

“是。”

“咔哒”一声——

温朔道：“不必谢。金珠是我师弟的。我只是借花献佛。夜深了，回去睡吧。”

“啊！”不远处，响起女人的尖叫。

“哦。”

随着时光推移，沈黛的一套衣袍从内到外湿透了。算了，他认怂。蝎子精的事情作罢。能为他所用的妖邪多不胜数，而他的小命儿只有一条。火星子不能烧起来，否则，惹火上自己身。

“为什么？”

“就是——我们很忙。”

窗户是上下开制，从下面被推开一条缝，橙黄色的烛光漏出来。

“嗯，你就理解为——我们都不是少年人了，不能率性而为，任凭个人喜恶，想留在哪里就留在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我们各自的位置上，事情不能被停下来等待，很多事要我们处理。两三天要已经是很长的逃离时间了，

“你准备站一夜？”

“睡？”沈黛警戒地动一动耳朵尖，咽了咽口水，问，“怎么个睡法？”

“也不是。也有特别能说会道的。比如我师弟。”

沈黛下定决心舍弃无脸小孩。他站起来，走到窗户看不到的地方，紧紧贴着屋子的墙壁，低下头，再抬起来，瞳孔已消失，眼底一片灰暗。

道士没什么好印象。来竹贤乡之前的路上，我和阿娘遇上一个，骗我们的钱，不是好东西。乡里也有几个道士，一个个高扬着头，翻着眼皮盯着我，却不和我说话。道盟里的道士也是这样端着架子，不乐意搭理人？”

糟了——

沈黛吓了一跳，眼底的灰暗迅速缩回去。

被顶起的窗户缝隙里伸出修长的雪白的手，手里捏着一颗桂圆大小的金珠子，温朔道：“我想起来，竹林乡大概没有票庄。我身上只有这一颗。给你。”

“哦。”

“哦哦哦哦哦！”沈黛懂了。

沈黛就躲在窗户边，像四脚朝天的壁虎贴在墙上，支支吾吾道：“谢——谢——”

还未等温朔回应——

“苏大掌柜的话我不敢违逆。”沈黛再次闭上眼睛，熊熊黑焰在他眼中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