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些困扰谢玦的复杂情感，他如今也不想费心思去想了。

“但是我唯独不能失去你。”

帝王御座，向来都是居于九重之上，高处不胜寒，若一人居之，难免有些孤家寡人的伤感。

“不过没事了，乖琬琬，以后再无人敢欺你了，便是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见了你也得绕道走。”

直到这静谧时光被一声突兀的通传声破坏：“陛下，有人求见。”

她是他的妹妹，还是其他什么，不一样都会永远地待在他的身边，他的羽翼之下。

总之，她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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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这宽大的龙椅，却坐着两个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便也为那冰冷的鎏金龙首添上了几许温暖的色彩。

谢玦闭上眼，将下巴轻轻搁在谢卿琬的身上，她身上的温暖馨香，似乎能缓解他的一切疲乏。

所谓剪不断理还乱，纠结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琬琬，我可以失去一切。”

谢卿琬看不见此刻自己的脸，不过她可以确定自己的脸色应该确实不太好看，而她的牙关，依旧轻轻打着颤。

慢复苏了一些，她摇头，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关节在咯吱作响：“没有。”

两人安静下来，听着彼此的心跳，脉脉温情在他们之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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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和其他感情的界线，或许并不需要分得那么明晰。

可是一切事实，摆在眼前，却让她不得不相信。

一旦走上这条路，他就必然要失去某些东西。

相反，一种朦胧的情愫在她的心里挣扎，逃脱，又被抓回，最终化为一道难解的疑惑。

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她，而且，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最没有回头路的方式。

皇兄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从来没有丝毫的犹疑，权衡。

就算他夺位成功，也注定要失去父子亲情，再无法挽回。

有些东西戳穿了，她或许不能接受，那就不如维持现状好了。

她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谢卿琬的手指攥得紧紧的，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皇兄，难道……我比你的父亲还要重要么？”

“就是吓着你了。”谢玦笃定地说，“你瞧，你的脸都发白了。”

或许她也很重要，但谢卿琬一直以为，虽然皇兄心中的天平有倾斜，她也许比建武帝要重一些，却也没到要打破平衡，折断天平的程度。

谢卿琬听着谢玦的安慰，却并没有完全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