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骨头，他见过，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可他以前并不认识徐司前。

秦萧也有些不放心。

啜泣——

凌霜扯了扯他的衣角，像是撒娇又像是哄骗似的说：“放心啦。”

秦萧在阳台蹲下，查看了拖把，拖布被人清洗过，但对方比较粗心，木质手柄衔接处有少量血迹没有清洁掉。

那是……茶几。

秦萧找遍厨房，也没有发现菜刀，看样子是被凶手处理掉了。

却在某一瞬间，猛地缩回指尖——

他注视良久，缓慢探手过来，想替她把眼泪擦掉……

赵小光力气太大，凌霜被他摇醒，哑声道：“赵小光，你干什么啊，哭丧呢？”

凌霜问：“谁定的？”

地面血迹被特别清理过，赵小光让他们掏了瓷砖缝隙。

秦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叹一声：“怎么烧成这样？”

没有找到尸体前，金红阳依旧被判定为失踪。

“没事，这是感冒，昨晚家里的空调突然性情大变……”

秦萧手掌干净，带着薄荷叶的味道，很宜人。

他做法医久了，解剖过无数无脸尸体，他更喜欢用骨骼记忆人，每个人的骨头不一样，骨头从不撒谎。

“再不醒，你鼻涕都要滴我膀子上了。”她试着坐起来，但没什么力气。

“什么啊？你都这样还叫没事？非得死了才叫有事。”

北侧楼道里响起说话声，是赵小光他们过来了。

他又移开沙发，在底部发现少量干涸的血痕。这些血迹成大面积片状分布，应该是由某处流淌汇聚过来的。

秦萧敏锐发现沙发和窗帘上有喷射状血点。只有主动脉切破的一瞬间，才会有这种痕迹出现。

凶手在卫生间清洗过拖把，垃圾桶也新换过。

秦萧过来细心替她调高靠背。

徐司前走近，终于听清她在说什么：“哥，哥——好多血，好多，哥，你别死，呜呜……”

技术部对现场进行了大量指纹取样。

秦萧根据血液喷溅高度，大概推算出受害者被切破动脉时身体所处的位置。

造成这么大面积的血流，血的主人大概率已经不在人世。

女孩掌心柔韧滚烫，秦萧一愣，耳朵像是触电似的失聪，什么也听不清。

“谢谢师兄。”

凌霜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把反握住秦萧的手腕：“师兄，赶紧让你们组的人，带东西去趟桃园西村，金红阳很可能不久前在家中遇害，凶案第一现场极有可能是他家客厅，他老婆有重大作案嫌疑。”

人去楼空，女孩不见踪影。

“老大！”赵小光立即转悲为喜，高兴道，“你醒啦？”

高烧让她脸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皮肤很薄，眼泪不断从眼角滚落，滑向耳侧，打湿鬓角。

赵小光瞧见凌霜躺在那里，急得嗷嗷大哭，他抱着凌霜的胳膊使劲摇晃：“老大，呜呜呜，都怪我，我要在你身边就好了，哪会让你受这种罪。”

凌霜挂完两瓶点滴，医院护工阿姨给她送来一份米粥，蘑菇虾仁口味，很鲜。

半个小时后，赵小光一行重返金家小楼。

她话没说完，秦萧在她脸颊上拧过一记，打断道：“上次和你说过的话，又忘记了，单人不出警。”

徐司前转身，穿过病房南边的连廊，避开赵小光和秦萧走出去。

“赵小光，你也赶紧带我们的人过去，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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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去出警的，我是去……”她只是好奇，想去看看那孩子。

秦萧先进门，远远在窗户里瞥见一抹高大身影。

一旁的赵小光咋咋呼呼道：“老大，这种时候，你就别太敬业了。”

如果是在家中作案，最常见的凶器是菜刀。

他推开茶几，发现瓷砖地面有密密麻麻刀刃砍碰痕迹，那些缝隙里都有血液残留。

因为女孩突然在梦里喊了一声：“周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