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抚上她的腿肚。

“我没有相机。”

在孟泽想，再等三分钟，三分钟如果还排不到，他立即走人的时候，他们终于验了票。

他轻轻捏了几下。

“你有没有安排可以休息的行程？”

“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值得纪念嘛。”她抬了抬脚，“好累啊，孟泽，你给我按一按吧。”

两人又是大眼瞪小眼。

摩天轮将要升到最高处。

李明澜：“要如何训练才能有和他一样鼓起来的肌肉块？”

孟泽看着又一轮摩天轮升上天：“对，你现在见到的我，是被困在瘦身胶囊里的幻象，其实我是一个两百斤的胖子。”

“摩天轮排队这么可怕，我下次不来了，你现在拍几张。”

“摄影师拍照，讲求天时地利人和，这什么破景色，不值得。”孟泽说，“你自己拍。”

他和李明澜要留下的纪念，是空中的唇齿交缠。

“不拍。”

孟泽不稀罕窗外景色，只见她翘起的唇圆圆的，像是等人采摘的红樱桃。

孟泽面无表情，梦中的李明澜也让他捶背揉腿。

＊

“跟你说了，别来这种无聊地方。”

对面的孟泽问：“是不是又疼了？”

她扯一扯他的衣袖：“你别讲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不是喜欢摄影嘛？”

为了避开人群，李明澜挑着少人的方向走，她见到有前方的空旷的大圆空间，于是拉着孟泽过去，她刚踩上圆形地砖的边缘，下一秒，地上冒出来三束水柱，直向上喷。

李明澜累得慌：“孟泽，我们转下一个地点吧，这边实在排不动了。”

“要不我们去电影院吧，坐一两个小时出来了，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

她冲着他说：“不不不不。”像是鱼在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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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到他的面前，嘟起小嘴，吹起一连串的调子。

裤子很宽，她腿肚鼓出的弧度匀称纤细。

“改天我去问一问胡翰然。”

一对情侣大约二十几岁，贴着玻璃，互相拍照。

她脱下一只鞋，忽然用脚跟去蹭他的膝盖：“我以为我已经好了，但刚才站太久了。”

问题在于，李明澜觉得男朋友是摄影师，她带相机有点多余，她也没有相机。

从早上开始，从他和她隔着玻璃手贴手开始，从陌生男人盯着她开始，从品尝到草莓味口香糖开始，从不耐烦的排长龙开始，从坐上摩天轮开始。

李明澜穿上鞋，拉起孟泽，向外指：“孟泽，那是我上美术课的画廊，我们初遇的地方。”

孟泽主打就是一个配合，他点点头。

“摩天轮升到最高的时候能眺望整座城市。”

反观她和孟泽，花季雨季的少年坐在这里晾腿脖子。

下个月，是六月，他要高考，他要去北方，他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李明澜望向斜上方。

“你再提别人的肌肉块。”孟泽把手抽出来，“当场分手。”

她向他吹起口哨，和初见时一样。

摩天轮的设计初衷是赏景，但李明澜扭伤的脚才好没几天，已经累着了，她靠在椅背，把腿横到对面的座椅。

周末时间，游乐园里到处人山人海，不止摩天轮，其他项目也是大排长龙。

什么又穿长袖？你的手臂是不是有小赘肉？”

两人坐进小圆球。

孟泽也和初见时一样，没什么表情。

“……”他不想理她。

“又不急于一时，这个月不行，下个月还可以——”孟泽停住。

他一把扣住她的头，低头吻上去。

“孟泽，你拍点照片吧。”

听到这个名字，孟泽十分不耐烦。